“有倒是有。”
他的聲音太奇怪了,許聽寧問“是誰”
祁毛罵了句臟話,說“我受不了了許聽寧,你自己看吧”
他發過來了一張照片,也難怪他會那樣的情緒。
凌晨,天還沒亮,霍涔抱著個小男孩,從酒店的大堂出來,那男孩大概幾歲,披著他的外套,摟著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身上。旁邊并排走著的,是白沅。
許聽寧把那張照片放大了,又放大,看了又看,直到看到抽緊的心臟,疼得已經麻木了,她才放了下來。
她躺在病床上,開始數白沅出國的年份,腦子里一團糨糊,數了好幾遍也數不明白。
她用力說服自己,這也說明不了什么,不一定是他的,最多只能說明,他不是不喜歡孩子,是不喜歡和她的孩子。
她一直在想霍涔做爸爸是什么樣,當思維終于有了具象,又覺得心痛。
許聽寧輸液的時候回血了,她沒睡,但是跑了神,她止不住地在想那張照片,想那幾個小時里,三個人該是多溫馨的場景。
她以前很怕疼的,這次都回血了,怎么也沒感覺
在醫院住到第四天,秦美霜給她打來了電話,說明天霍商東回來了,要過生日,讓她回去吃午飯。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說完就掛了。
那年外婆過世,郭奶奶在老家回不來,霍商東事后還來她們家看望。家里沒什么親戚,那點情誼她一直記著。
醫生本來是不同意她回去的,但看著她一個人在這住了這么久,說回去一趟也行,交代她注意身體,下午一定要回來。
霍家什么都不缺,許聽寧左思右想,買了盒茶。這茶她導師特別愛喝,包裝也很精致,四方的扁平盒子,上面是字畫裝裱用的綾。
回去的路上,許聽寧一直在想要怎么面對霍涔,糾結了一路,到了他卻不在。
“霍涔十一點飛機落地,到家估計要快十二點了。”秦美霜道,“你今天倒是回來挺早,沒課嗎”
“嗯沒。”許聽寧敷衍過去,想了想又問,“他去出差了嗎”
“去香港了,你不知道”
許聽寧抿抿唇。
“算了,也不知道你這太太怎么做的,反正是真省心。”秦美霜擺擺手,“給我倒杯水,收拾了一大早,水都沒顧上喝。”
許聽寧拿起桌上的壺,正準備倒水,秦美霜又嘀咕“這壺里的水好像是昨晚的,隔夜不能喝了吧。”
宿舍不讓燒水,學生都是提壺去水房接,每次兩壺,要上下五層樓,別說是隔夜水了,隔兩天的也喝。但許聽寧不想駁了秦美霜的面子,又想起外婆也說過這樣的話。
“那我再去換一壺吧。”她說,“我外婆也說過,隔夜的水最好別喝。”
秦美霜撇了撇嘴,許聽寧在轉身之際又聽她說“就你家還不喝隔夜的水,呵,我都不信你家還講究這。”
“哦,對了,我一直想問呢,你外婆是不是不能生育啊”
許聽寧驚訝地回頭。
“那要不怎么只生了你媽媽一個孩子呢那年頭每家每戶不都好幾個嗎”
秦美霜說這話是笑著的,像在嘮家常,讓她都似乎覺得是她敏感了。
“我有舅舅,是我媽媽的弟弟。”
“那你外婆過世他怎么沒來呀”
“他生病,過不來,老人家又要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