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閉嘴,還不夠丟人的”老太太看向許聽寧,聲音溫和了不少,“聽寧,放心,奶奶信你,會給霍涔一個交代。”
霍飛渝平生頭回被冤枉得啞口無言,本來還想說點什么,但是許聽寧剛才把電伏開到了最大,他現在腦子里嗡嗡直響。
因為外面實在太吵,霍涔早已經醒了,只可惜許聽寧關上了門,沒讓他看見霍飛渝被電擊的樣子。
其實也沒那么想看,就像小時候也沒那么想揍他,只是他太愛挑釁自己了,還是用父母的偏愛挑釁他。
當著保姆的面,拿著獨一顆的橘子問他想不想吃。那顆父親出差千里迢迢帶回來的橘子,后來被踩得稀碎,霍涔挨了打,他只能咬牙忍著,否則又能怎么辦說不是他踩碎的,有人信嗎
所以他現在特別討厭解釋,可偶爾他也會冒出這種念頭,如果他跟許聽寧多解釋一些,她是不是就不會離婚了。
解釋只會讓自己再多挨幾棍子,他又不是鐵打的,皮肉還好,霍商東也不可能真想把他打傷,加上小孩子恢復快,沒幾天就不疼了,心里的憋屈才是最難忍耐的。
明明先動手的是弟弟,明明有時候是弟弟自己摔的,但只要那個“傻白甜”一哭,再指指他,什么就都算到了他頭上。霍涔就也開始還手,打得他哭爹喊娘,反正惡名都擔了,不打白不打。
其實他現在更想看看許聽寧,可惜藥物作用又上來,讓他睡了過去。
醒來天已經黑了,病房里只有床頭的臺燈亮著,他看見許聽寧坐在旁邊吸著一盒牛奶,又聽見她輕輕問了聲“要吃橘子嗎”
“好啊。”霍涔的聲音非常沙啞,看到許聽寧猛然回頭,才意識到她剛是在跟肚子說話。
“你醒了。”許聽寧湊近看了看他,拿起床頭的鈴,要喊醫生來。
霍涔抓住了她的手,親了親“聽寧,我要吃橘子。”
“等一下,先要醫生來檢查你的狀況。”
“我沒事了。”霍涔輕聲說。
許聽寧猶豫了一下,又重新坐了下來,她從床頭柜上隔著的一袋橘子里挑了一顆,垂眼剝著。
霍涔還是躺著,看著她“我以為你會不管我。”
“我沒有不管你,你不是都看到了嗎”許聽寧問過醫生,知道他情況已經穩定,也知道大家在外面說話的時候,他其實已經醒了,當時才把門關上的。
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說謊的樣子,哪怕是為了他。
霍涔清了清嗓子,沒想到被她發現了。
許聽寧撕下一瓣橘子,沒給他,放自己嘴里嚼著。
霍涔悻悻看著她“聽寧,怎么不給我吃”她以前吃瓜子,都會先嗑一把給他,雖然那感覺很像是賞給他的。
“你得排隊。”許聽寧摸摸肚子,“它先說想吃的。”
她嚼完了橘子,才又撕下一瓣,遞給他,沒都抬頭,問“霍涔,我要真不管你呢”
“你不會。”他接住橘子,丟進嘴里。他發現了,他跟肚子里那位口味是一點都不一樣,他本來就不愛吃橘子,這一瓣差點酸得他一口氣沒上來。
許聽寧沒管他,繼續這個操作自己吃一瓣,再分給霍涔一瓣。
霍涔實在受不了這個酸味,說“不吃了,都給它吧。”
他那語氣,好像是他多大方,都讓給肚子里那位似的。許聽寧看他一眼,默默吃起來,吃完最后一瓣,她擦了擦手。
霍涔恍惚從她身上看到了許鵲清的影子,每次許老師把學生喊到辦公室訓話就這樣,喝口茶,擦擦手,開戰的架勢。果然他倆即使不是夫妻了,他摸她的脈依然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