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陽攬上他的肩膀,“這可是你說的,我今晚能不能洞房全靠你了。”
婚禮上,除了結婚儀式,最重要的一環就是敬酒,伴郎要是不給力,被酒灌得丑態百出的新郎多的是,邵陽的酒量一杯倒,而他們這位陸醫生,他至今沒見過他喝醉是什么樣子,那酒量就跟他這個人的心思一樣,深不見底,他以前怎么就沒看出他對孟玳玳有意思,他一直以為他就拿孟玳玳當妹妹呢。
陸北不耐煩和他勾肩搭背,抬腳就踹。
邵陽靈活地躲過去,又湊過來,“我跟你說,今天和孟玳玳主動說話要微信的,沒有十個,也有九個,個個都是青年才俊,你還一直不來,我都快替你急死了。”
陸北沒有多急,“孟玳玳從來不加陌生人的微信。”
邵陽看不得他這樣氣定神閑,他說出最重要的,“祁川快要回來了,他剛給我發紅包,我們聊了兩句。”
邵陽陸北還有祁川是初中同學,他們幾家離得近,又都愛打籃球,玩得還算不錯,祁川高中就出國了,聯系倒沒斷過。
陸北聲色不動地問,“你和孟玳玳說了”
邵陽回,“沒。不過就算我不說,沒準人家自己單獨聯系了。”
陸北眼里生出寒霜。
孟玳玳打了一個噴嚏,耳朵還有些癢,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說她,她這個伴娘當得很輕松,也就跟在新娘子后面提提包,相比之下,晚來的伴郎就有點慘,來的賓客多是邵陽和陸北共同的朋友,大家也都知道邵陽的酒量,起哄完新郎,就開始灌伴郎,反正今天總歸要灌醉一個。
陸北來者不拒,他穿一身黑色正裝,白襯衫打底,眉目清朗,一笑起來,眸光里熠熠生輝,亮過墨色夜空里細碎的星子,他喝酒喜歡一干到底,不帶半分猶豫,喝得越多,眼睛越清亮,都能倒映出人的影子來。
他不肯和她說話,但使喚她使喚得相當順手,敬酒敬到三分之二,他將西裝脫下,遞給她,孟玳玳看他一眼,接了過去,指尖相碰,各自轉開。
他將袖子推到胳膊肘處,露出結實有力的小臂,每次一抬杯,對著的都是孟玳玳的方向,修長的手指,胳膊上的青筋線條,滾動的喉結,還有沾過酒的薄唇,一次不落地進到孟玳玳眼里。
有醫院同事認出孟玳玳是心外孟老大的閨女,想調侃幾句,他攔住話頭,“她面皮薄,有什么話你們沖著邵陽說,他才是今天的正主兒,再不濟還有我。”
同事看他臉上雖帶著笑,眼神是嚴肅的,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下閉上了嘴。
醫院的老領導歪到孟成面前,笑呵呵道,“我怎么看著這場婚禮像是陸北在帶著自己的新娘子給人敬酒,你這老丈人是不是馬上要當上了”
孟成哼哼兩聲,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
陸北酒量再好,也擱不住他們這么灌,邵陽生怕他半道兒撂挑子,一口一聲哥,明明陸北比他還小兩歲,“哥,你就當提前演習了,你結婚的時候,不也得有這么一遭,咱提前演習,熟悉流程。”
陸北不理會他,只偏頭對孟玳玳說,“去給我倒杯茶水。”
孟玳玳忙去給他端了杯茶水過來。
酒意將他的臉殺得玉白如紙,只留耳根處一抹緋紅,孟玳玳有些擔心他的胃,她仰頭看著他,眼神里有她不自知的殷殷關切,“還要不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