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以寧打算用她自己做誘餌。
或者更準確些說是用她的分身當誘餌。
但凡那窺探者對她有一丁點壞心眼,咬了這個鉤嘿嘿,那就走著瞧。
不過,如果剛才那在神秘學角度上的一瞥就真的只是巧合的話,趙以寧也無所謂。
多年來,因為她的小心謹慎,她已經遇到過不少次和空氣斗智斗勇的烏龍了。
從一開始的還會有些羞恥,到現在的已經徹底無動于衷,總之,成長是飛快的。
在陳太行開口之前,釣魚執法其實也有個小問題,那就是趙以寧不確定陳太行到底知道多少關于自己的信息。
所以在把自己變成餌料、等待對方咬鉤的時候,陳太行最好不在她身邊。
原本趙以寧還在想自己應該找什么借口和陳太行分開,現在陳太行主動表示要分頭行動,那簡直就是瞌睡遇上枕頭。
嗯,對,還得再額外茍一手。
趙以寧趕緊聯系上了這會兒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分身。
工程隊的人得保護一下。
對方已經連小孩子都殺了,她可賭不得對方在這種情況下不會濫殺無辜。
晚上六點半左右,趙以寧就和陳太行分開。
她直奔鎮上的川菜館,走到距離店門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就聞到了濃烈的香味。
工程隊的幾個人已經到了,兩個是趙以寧在墓地邊上遇到的,兩個是先前和背包客有過交流的。
趙以寧落座,守護在他們身后的那個分身中的一縷意念回歸本體,本來就處于隱身狀態的分身自己找了個角落,徹底隱沒了起來。
趙以寧很客氣地讓這幾名工人點菜,在他們翻看菜譜的時候,用很閑聊的語氣說起了那個背包客。
異常事務處理局的人在外都有偽裝用的身份,多數情況下是警察,那兩個工人已經從工友口中得知面前這個年輕的姑娘是個警官,說話都很客氣,也很努力地回憶著當時的情形。
“那小伙子長得不很高,瘦瘦的,皮膚不怎么白,不過沒有我們黑,戴著一副眼鏡,框細細的。”其中一個抬手,比劃了下背包客的身高,“他應該和我兒子差不多大,我兒子大學畢業才三年。”
“他話還挺多的,問了大概有十分鐘吧還問了蠻多問題的。”
“問了很多海月村當地的問題,但我們也不是海月村的人嘛,就只能跟他說不知道;然后他問我原本村里的村民現在有沒有住在鎮子上的,這個我倆也不知道,他就笑了笑,也沒說什么。”
“他大概是來尋親的吧,祖上可能在海月村住過,后來搬走,墳沒遷。因為他最后還問了我倆海月村的墓地在哪里,問墓地總應該不至于被拆遷了吧。這個問題我們倒是知道,就給他指了路。”
“哦對,”一個工友插嘴,“你記得不,咱們當時還跟他說,這邊的幾個村子三十年前改過名字,我記得海星村以前叫藍馬村,海牛村以前叫陳毛村他祖上搬走的話,最好把附近幾個村子都看看,以免去錯了地方。”
“哦對對,我倆說了這個,然后那小伙子就說,他要找的就是以前的藍家村,現在的海月村。真是奇怪,他連墓地就在村子后頭都不知道,卻知道村子改名了”
果然和墓地連上了。
背包客果然有問題。
但此時,背包客是否有問題已經不是趙以寧最在意的問題了。
甚至,隨著剛才點的炒菜上桌,對面那幾個工程隊的工人熱情地催促她趁熱快吃的聲音,對趙以寧來說都如同過耳之風。
就在剛才。
工人說背包客很奇怪的時候。
趙以寧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撞在了她的網上,那張她從感覺到窺視的那一刻就布置了起來,象征著她那全開的精神類異能,以及為了掩蓋這些異能波動而同樣全開的隱藏類異能,將她在神秘學意義上的身體完全包裹起來的防護網。
飛蠅,已經撞上了蛛網。
她垂下眼睫,拿起筷子,伸手去夾盤子里的回鍋肉;就在回鍋肉被夾起來的那一瞬間,在馬路對面住宅樓的樓頂上,戴金絲框眼鏡、一只手還牽著一只僅有半米高的木偶的男子瞳孔猛地一縮。
明明已經用了隱形符咒,保證監控無法看到自己她是怎么
隱身狀態下的男子反應很快,瞳孔緊縮的那一瞬間身體也動了,他身形一矮,上身朝著左邊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