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長滿骨刺的怪物翻找倉庫多么奇怪,就結果而言,淺川遙如愿以償拿到了紙筆。
變得怪模怪樣的三日月遞出紙筆,安靜地佇立在和室的角落注視著人類奮筆疾書,對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將三日月這位靈感源頭忽視個徹徹底底。
三日月最后放棄在亂七八糟的倉庫里尋找,而是在其中一間閑置的空房間里找到了人類要求的物件,那些名貴的紙筆來自于叫做歌仙兼定的刀劍付喪神只是崇尚風雅的刀劍早因暗墮而折斷了。
一時間,屋子里只剩下紙筆摩擦的沙沙聲,間或有淺川遙的喃喃自語。
時間過得飛快,淺川遙再回神,已經是天光大亮,付喪神也沒了蹤影。
她放下筆,紙上沒有付喪神的身影,條件有限本丸內沒有顏料,畫布上全部是不明所以的線條,組成詭異的圖形。
“要喝茶嗎”消失的付喪神去而復返,在門口禮貌敲門,向淺川遙發出邀請。
期間三日月路過畫布,沒對上面的圖案發表任何意見。
淺川遙摸摸肚子,說來奇怪,她一點也不餓,也不口渴,聯想到沒有愈合痕跡的腹部傷口,想必這里的時間流速和現實并不對等。
坐到茶桌旁,淺川遙誠實地問出了心中疑問。
前一天的經歷似乎使一人一付喪神達成了什么不可言說的默契,淺川遙直覺不管問什么對方都會給出答案。
“時間當然,”捧著茶杯的付喪神微笑,他的面容在茶杯的熱氣蒸騰中不真切,“本丸的時間是獨立于外界的。”
“和我離開沖突嗎”淺川遙問。
三日月放下破口茶杯。
前一夜的對話止步于這個問題,淺川遙看了眼付喪神暗自猜測對方是否會和昨夜般聽到這個問題就開啟不得了的狂暴模式。
事實上,不會。
但事情的發展向其他方向狂奔而去。
淺川遙身下一輕,深藍色的布料一下子變近了,她和距離鼻子不到半個手掌遠的付喪神胸口大眼瞪小眼。
就挺怪的。
從小到大家族里的男丁不是忽視就是把她當作任意驅使的仆從,記憶里擁抱的次數約等于零,唯一一個關系不錯的表哥最多也就是把她當麻袋扛起來到處亂走。
淺川遙的意思是,公主抱這個姿勢未免太新鮮了。
仰頭就是付喪神的下頜角以及仍然不減威力的美貌,淺川遙不說話了。
“一起”三日月說道,那微笑牢牢焊在付喪神的臉上,如固有的面具,一切喜怒哀樂都藏在他眼中朦朧的彎月后面。
“什么”
三日月頓了頓,才說道,“姬君,一起奔赴死亡吧。”
淺川遙想到了圍墻外詭異的白霧,還有口吐人言的黑狐貍。
若這位三日月先生真的沒有惡意,那么只能是當下的環境中另有危機存在。
幾次直面三日月對方都從未為難過自己,淺川遙不知不覺間卸下來一部分防備,就比如現在她被抱著也完全有心思想東想西。
順便一提,能看到瘴氣的眼鏡咒具經昨晚的激情創作,早已被淺川遙扔到一邊去,她眼中的三日月便是沒有瘴氣的干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