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野谷修站上了主席臺,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身上后,開始了今日的開場。
他嘴里念著早就打好的腹稿,思緒卻早就遙遙飄向對面被幕布遮起來的地方。
那里才是這個宴會廳真正的主席臺,也是他原本應該發表演講的地方。在原本的計劃里,他講話時場內的燈光將會徹底暗下來,而等演講結束,燈光再度亮起,眾人就會發現他身后的“驚喜”。
而收到那封恐嚇信后,他擔心場內一片漆黑的時候會出什么事,所以今早趕緊在原主席臺的對面搭建了一個臨時的主席臺。在他講話的時候,他的妻子會拉開對面的主席臺的幕布,接著他會引起話題,讓臺下眾人轉身去看身后,接下來的內容由他妻子負責講解。
等到那邊準備好的時候,會有人給他給他做手勢,現在他的講話已經進行了一半,應該快了
這場講話的時間持續的出乎意料的久。
隨著時間的推移,下面的人逐漸開始議論紛紛“這個開場白未免長得有些過分了吧”
還有幾個仲野谷修的老朋友調侃道“仲野這小子今天有點啰嗦啊,哈哈哈。”
臺上的仲野谷修幾次將話說到一半時,突然露出尷尬的神情,最后還是只能強行接了下去。
“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安室透打量著仲野谷修滿頭是汗的表情,小聲對綠川光說道,“他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情況,在故意拖延時間。”
仲野谷修上臺之前當然精心準備了講稿,但是三分鐘之前,他就將自己的臺詞說完了,現在全靠臨時胡編硬造。他不斷用迫切的眼神投向對面被厚重幕布籠罩的主舞臺。按理說,對面早就就應該給他做手勢,讓他將話題引到那邊了。
就在他搜腸刮肚,渾身冒汗之際,對面的幕布終于被人拉開了,遠遠的還有人在給他揮手,至于喊了什么他就完全聽不見了,仲野谷修如釋重負的從嘴里突出期待已久的臺詞
“大家應該也很好奇為什么我們這間建筑的名字要叫transarentocean透明海洋吧,這并不僅僅是因為建筑外表面使用了大量的玻璃,也不僅因為我們建筑的外形是仿造鯨魚來建造的,也是因為我們打通了大量結構,在酒店內部修建了一座貫穿全部樓層的大型海洋館。”
“那么現在,請大家回頭,一起欣賞這龐大的海洋展覽的一角。”
仲野谷修一口氣說完一大段話之后,快從胸腔里蹦出來的心臟終于逐漸回復往常的頻率,他朝著對面遙遙看去,才發現對面的工作人員不是在揮手,而是在擺手,臉上還一副相當驚恐的表情。
為了上臺好看沒戴眼鏡的仲野谷修在幕布徹底拉開,場內傳出第一聲尖叫之后才遲鈍的反應過來
在蓄滿水的水缸里,在魚群的簇擁下,漂浮著一個眼睛外凸,面色慘白的女人。
他的妻子,仲野妙子。
仲野妙子的尸體被從水缸里拖了出來。
當然,她早就已經停止了呼吸。
仲野谷修和他的夫人多年相伴,膝下沒有一兒半女,除了不成器的弟弟,妻子就是他唯一的親人,此時突發噩耗,不禁滑坐在地大聲慟哭。
“水缸的蓋子怎么會沒有關上”
周圍的賓客竊竊私語。
“為了夠到幕布的拉繩踩上水缸邊的樓梯,結果不小心掉進了蓋子沒有蓋上的水缸里真的是太慘了。”
九條九月到來的時候,綠川和安室已經圍在了尸體旁邊,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了。
“尸體雖然在海水里泡了一段時間,但還有余溫,應該就是開場后死去的沒錯。”
“如果是溺死的話,口腔內會有水,面色蒼白干凈,落水后的掙扎聲應該也會被別人聽見。”
“但是她的口腔很干凈,眼結膜卻有出血點,嘴唇和指甲呈紫紺色,應該是被勒死后投入水里的。我找找果然,在高領的禮服下面,脖頸處隱約可以看到有紫色的勒痕。”
九條九月“”
分析的很好,不愧是她看中的下屬,智商就是如此超凡絕倫,和組織里那群沒帶腦子的蠢貨一點都不一樣。讓他們兩個自己推理,想必要不了多久也可以得到正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