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天地,街中游行復雜的流程走下來,趙筠元雖然有些疲累,可聽著朝臣與百姓們的祝福之聲,她心頭卻壓抑不住的有種異樣的喜悅感,就好像有一片極輕的羽毛,若有似無的從她心間掃過。
確實,這是一樁所有人眼中幾近完美的婚事。
趙筠元對陳俞的一片癡心早已廣為人知,不論旁的,只說四年前,在陳俞被送去北岐為質時,趙筠元能以一柔弱女子之身,分毫不曾遲疑的站出來陪陳俞前去北岐,便已是足以瞧出她那一片深情。
畢竟四年前,誰也不知陳俞此番去了那苦寒之地,還能不能再有回來的時候。
趙筠元那般舉動,卻是豁出了命去,哪里還有人敢輕視
如今二人歸來,又被圣上賜婚,任憑是誰聽了這一番故事,也會說趙筠元是苦盡甘來,如今更是成就了一番佳話,自然是人人艷羨。
繁復的禮節行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趙筠元由喜娘牽引著入了東宮,輕紗般的紅蓋頭下,她不太瞧得清楚外邊的景致,一切好似都被蓋上了一層朦朧的紅。
喜娘將趙筠元送到床榻邊上坐下,又笑著說了些喜慶的吉利話,趙筠元明白這婆子是在討賞,便輕輕一擺手,身后的春容會意,從腰間取出幾錠銀子賞了下去。
不僅是方才那喜娘,幾個里邊伺候的宮人也都沾光得了賞賜,銀子揣在懷里,一個個面上都堆滿了笑容,嘴上又接連說了好些吉利話方才退下。
太子成婚與尋常人不同,什么時辰做什么事都早已定下,趙筠元在房中等了不到半個時辰,陳俞便已經到了。
趙筠元到外間傳來的腳步聲響時,身體下意識的繃緊,手指也不由自主的蜷起,那樣的腳步聲她在過去的這么多年間無數次聽到,可卻頭一回這樣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不算長的廊道終于走到了盡頭,腳步聲停下,陳俞推門走了進來。
紅色蓋頭下,趙筠元只瞧見一雙黑色靴子靠近,接著便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挑開了蓋頭,趙筠元下意識微微抬起頭來,撞見他被燭火照得帶了些暖意的眸子,大約是剛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臉色也微微泛了紅,明明是剛下過雪的冬日,身上卻氤氳著化不開的熱意。
片刻后,陳俞輕咳一聲移開了目光,轉頭端了酒杯過來。
陳國男女成婚也有喝合巹酒的習俗,所以陳俞斟了兩杯酒,有一杯卻是遞給了趙筠元。
趙筠元接過那杯酒,依照規矩貼近陳俞,二人靠得很近,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將這杯酒飲下。
杯中酒方才飲完,趙筠元還沒來得及將酒杯放下,就被陳俞攬住腰身壓在了床榻上,她握著酒杯的手下意識一松,那酒杯便順著紗幔滾落下來,砸在地上發出了極為清脆的聲響。
門外負責守夜的宮人聽到動靜,卻只是會意的一笑。
而趙筠元顯然還沒有適應陳俞如此親密的舉動,不管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還是在這個世界的十多年間,她都未曾有過這樣的經歷。
可陳俞卻越貼越近,甚至環在她腰間的手已經利索的將繁復的衣物解開,隔著薄薄的里衣,趙筠元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幾乎要將人燙傷的熱意。
她微微仰起頭來,恰好看見他的嘴唇微張,似乎在呢喃著什么,借著三分酒意,趙筠元覆上了他的唇,陳俞頓住,片刻之后他再度占據了主導權,在她唇舌間沒有停息的索求,散落的烏發在兩人氣息中糾纏,讓這般春色更是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