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筠元準備好的說辭已經到了嘴邊,可陳意卻全然不曾有要質疑她的意思,只是因為她這三兩句話,就應下了
若不是陳意的語氣篤定,趙筠元還以為他是同自己開玩笑。
可這畢竟是爭奪皇位,是要賭上身家性命之事,即便他已經應下,趙筠元還是再度向他確定,“殿下,奴婢的意思是您或許可以與如今的圣上爭一爭那個位置。”
“好。”他依舊應道,片刻后,他大約意識到了自己的答復有些簡單,于是又神色認真道“我會將那個位置從他手中搶過來。”
一字一句,仿佛是對她做了某種承諾。
趙筠元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目光,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那,殿下可否幫我尋一個人。”
陳意點頭道“要尋何人”
趙筠元腦中浮現出那日入宮時在阮府的馬車上瞧見的背影,若是她不曾看錯,那人應當就是辛月,是賀宛在北岐時的婢女,亦是后來護著賀宛從北岐宮中逃出來的人。
賀宛當初為了博取趙筠元的同情,曾與趙筠元提及過她逃出宮之后的事,言語之中,也曾提及過這個辛月,只是說到后邊,卻并未講明這辛月的結果如何。
彼時的趙筠元已經被當下發生的事兒擾亂了心神,自然并未在意一個婢女的結局,她仿佛病急亂投醫一般,順勢踏入了賀宛的陷阱之中,如今想來,若是那辛月當真還在人世,從她口中,定然能知道許多事兒。
譬如當初賀宛所言,有幾分真,幾分假
想到這,趙筠元開口道“是一名北岐女子,名喚辛月,一月前我曾在上京見過她,不過只瞧見了她的背影,也并不能確定是否就是她,殿下若是方便可以幫忙在上京尋一尋,若能找到自然是最好。”
“好。”陳意答應得分毫不曾遲疑。
可趙筠元卻有些猶豫,“殿下如今,能遣人出宮去嗎”
雖然他有個廣陵王的頭銜,可卻被幽禁于昌慶宮多時,更別說前些時日還生了重病,差點沒有丟了性命,這樣想來,想要遣個人出宮去,恐怕當真是件難事。
“自然。”陳意認真道“我在朝中也還有些勢力,譬如戶部的孟尚書,孫侍郎以及兵部的李侍郎都是我的人。”
不知為何,趙筠元竟從他語氣中聽出幾分自得來,一時之間沒忍住,也不由得笑了,“那殿下當真是好本事。”
陳意的目光觸及她彎彎的眉眼,仿佛有些慌亂的移開,“所以我一定能幫你將那人尋來。”
趙筠元笑著點頭,“那我便等殿下的好消息了。”
說到這,她又仿佛想起來什么似的,忍不住問道“方才殿下所說的孟尚書是孟齊孟大人嗎”
陳意頷首,“是他。”
趙筠元遲疑了片刻,有些擔心道“這孟齊大人好歹是孟家的人,也是孟皇后族中的人,如今怎會”
陳俞怎么說也是孟皇后的孩子,孟家的人,無論如何都
應當是站在他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