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筠元只以為他還在責怪自己不曾提前與他商量,便認真的點了頭,而后又接著方才的話頭道“對了,辛月說的那些話是否屬實,殿下不是去查過了么,結果如何”
陳意輕聲嘆了口氣,卻還是回答道“那個辛月倒是不曾撒謊,她所說的那些都能查證,我遣去的人也問過那花樓老鴇,給她瞧了賀宛的畫像,說確實是賀宛將辛月賣給她的。”
確定了辛月所言的真實性,趙筠元對賀宛又多了幾分厭惡。
從前在北岐,她對自己多番折磨還能解釋為這不過是作為北岐人對陳國人的怨恨,就如同陳國人同樣怨恨著北岐人一般。
可辛月呢。
為何卻也落得這般下場。
唯一的解釋便是根本無分什么北岐陳國,說到底,賀宛骨子里就是個自私自利,又蠢又壞的人罷了。
見趙筠元好似在思索些什么,陳意擔心她又會有私下動手的念頭,于是索性問道“青竹,之后,你打算如何做”
趙筠元抬眼看向他道“賀宛并非是尋常北岐人,她是北岐的文柔帝姬,這一層身份,總該是要派上些用場了。”
永祥殿。
殿內的燭火一直點著,從里殿道外殿盡數被照亮,仿佛比白日里還要亮堂些。
陳俞與賀宛都在。
那些個受邀來參加賞花宴的世家小姐在一個時辰以前已經各自離開。
可陳俞的面色依舊極為難看,他盯著賀宛,竟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這賞花宴,你要辦便辦了,怎么還弄出這些事端來”
他對賀宛向來是縱容的。
總覺得賀宛是北岐的帝姬,他曾見過賀宛在北岐時的模樣,那樣的肆意靈動,不會受到任何的約束與限制。
所以等他終于得到了賀宛時,他便想著,他要讓賀宛就如同在北岐的時候一樣,依舊是那個被嬌慣著的帝姬。
賀宛到他身邊的這一年以來,他也確實是如此做的。
哪怕因此而失去了他極為在意之人,他心底其實也并未有過后悔的心思。
只是如今,他卻有些遲疑了。
開始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當真太過縱容賀宛了
賀宛臉色發白的立于一旁,努力解釋道“圣上,臣妾當真不曾在那薛小姐的吃食中下毒,定是有心之人暗害,說不定就是她自己做的,就是想陷害臣妾,讓臣妾給她讓位”
陳俞的頭越發疼了,他無奈道“你沒瞧見薛晉嫣那副樣子嗎她馬上就要入宮了,身后靠著的薛晉榮這個兄長,你雖是皇后,可你身后卻連個依仗都沒有,你覺得她會畏懼你嗎”
說到后邊,他的語氣也越發不好,“你當真覺得,你有什么是值得讓她用自個的身體來陷害的嗎”
賀宛雖然瞧出陳俞已是發了怒,可卻還是不曾想過他一開口便會用這樣的語氣與她說話,一時間神色悲慟,眼淚也不自覺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