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顏色。
疑心一旦升起,就再也無法消失。
休息了兩日,蘇寧瓔的腳踝能下地了,不過只能勉強行走,不能蹦蹦跳跳。
四十八小時冷敷后再進行熱敷,終于將冰凌子換成暖手袋的蘇寧瓔窩在暖融融的軟榻里發出舒服的嘆息聲。
聽雪今日不知道在忙什么,人影也沒瞧見,幸好她自己能下地了。
蘇寧瓔踮著腳下地,手里還拎著已經不熱了的古代版熱水袋湯婆子。她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然后聽到外面傳來的鑼鼓聲,叮叮當當的十分熱鬧。
“蘇姑娘。”聽雪急匆匆進來,看到一個人拎著冷湯婆子站在屋子里的蘇寧瓔,趕緊上前將人扶住,“今日表姑娘生辰,請了戲臺子進府,還擺了流水席,因為人手不夠,所以奴婢臨時被喊出去幫忙了。”
“沒事。”蘇寧瓔本來就是外人,雖說是客人,但也算寄人籬下。這城主府的待客之道已經很好了,按照末世流程,像他們這樣的窮親戚上門,大抵都是要被打出去的。
兩人正說著話,主屋的厚氈被人撩起,走進來一個鵝蛋臉的姑娘。
“是蘇姑娘吧我家夫人正在院外,想問問蘇姑娘去不去看戲若是去的話就一道走。”雖說是丫鬟,但白琴自持大丫鬟的身份,看不起蘇寧瓔這種上門的“窮親戚”,下巴抬得老高。
聽雪在蘇寧瓔的耳朵邊上提醒道“這位是夫人身邊的白琴姑娘。”
哦。
如果蘇寧瓔沒有記錯的話,這位白琴姑娘的下場也不怎么樣。顧一清此人,最重名聲,為了坐穩自己的位置,當然要將一些知道自己惡心事的人都除掉。
他讓白琴弄死聽雪之后,為了徹底將這件事掩埋,直接就順手將白琴也處置了。用的方法是私通外男,直接將人扔進了井里淹死,對外就說是白琴羞愧自盡。
“我還沒聽過唱戲呢。”
閑著也是閑著,聽聽古代戲也不錯。
聽雪幫著蘇寧瓔套上掛在木施上的斗篷,裹得厚厚實實。
“對了,姑娘,這是陸公子今早上給我的,說是戴著能靜氣凝神。”聽雪取出一個靛青色的荷包,帶著藥香,小巧雅致。
蘇寧瓔伸出手指戳了戳,“不會有毒吧”
聽雪
好吧好吧,戴上吧。
大師兄要我三更死,我二更就可以去報道。
收拾完畢,聽雪扶著蘇寧瓔往外走,白琴瞧見她的腿不利索,本來就等得不耐煩,當即就憋不住狠狠皺了皺眉,不關心,反而還嫌棄她腿腳慢,“蘇姑娘快些,我們家夫人還等在外頭呢。”
聽雪作為二等丫鬟,比白琴低一級,不敢出聲。
蘇寧瓔依舊不緊不慢地走著,然后突然偏頭看了一眼自己院子里的那口小井。
蘇寧瓔的聲音跟白琴很像,都是江南調子,不過她的更飄一些,這可能跟她體弱氣虛有關。
“白琴姑娘,你瞧那井。”蘇寧瓔抬手,幽幽指向井口。
白琴偏頭,看向那口窄小幽暗的深井。六邊形的白玉石井邊緣覆著一層薄薄的素雪,搭配上蘇寧瓔飄忽不定的小嗓音,不知道為什么,她下意識感覺到一股惡寒。
“看什么”
看你的下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