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站在二人面前,垂眸最后問道“今晚打算將我送去何處”
婦人生怕她手中的匕首落到自己身上,又因心中有依仗算計,不想再受皮肉之苦,便照實說道“城中柳珂巷,一位員外家中”
“這員外姓甚名誰”
“這可真不知曉見都沒見過真容”婦人苦聲道“只知是個出手闊綽的員外,這些年來我們村中但凡得了貌美的小娘子,多是送了畫像由他先挑他瞧上了,便先給了定金銀子。他瞧不上的,我們再另賣去別處但這些皆是他家中仆人從中接洽,那處只是個別院,我們也從來未敢探聽其身份名姓的”
少女俯身撿起婦人腳邊的一張據條,打開來看,問“這便是那定金憑據”
婦人忙答“是是”。
那據條十分簡單,并未留有雙方名姓,一來這等勾當本也不必如何規范,二來足見對方顯然并不擔心這些人販子會收了定金跑路再有出手便是一百兩,可見這位“員外”的身份必定不會尋常。
少女思量著,將據條收起。
而后看向婦人“六十兩定金呢”
婦人愣了愣怎么既要命又要錢
“拿來。”少女眼里沒多少耐心。
婦人唯有忍著心痛道“在里間床底下的箱子里”
等他們脫了身,她定饒不了這見鬼的小賤人
且不說走不走得出周家村,這小賤人還真以為順利報了官就能平安離開嗎
“行了,弄暈吧。”少女轉身朝里間走去,邊交待道“有多重的藥下多重的藥,藥死了也沒關系。”
她這具身體的主人,大約便是死在了過重的蒙汗藥之下。
那對夫婦叫嚷反抗的聲音,很快弱了下去。
少女將那只箱子從床下拉出來,只見其內除了些銀票碎銀首飾之外,還有出入各城走貨之用的路引、迷藥棉帕等物。
她挑挑揀揀間,男孩走了進來,小聲問“接下來怎么辦”
“找一身我穿得上的男子衣袍來,另外將你的東西帶上。”
男孩不多問,應下就跑出去了。
折返之際,手中多了一套衣袍,一把菜刀。
少女接過衣袍,看著他手里的菜刀“你就帶這個”
男孩點頭“我只會做飯,只用得上這個。”
看著那被準備拿來做飯的菜刀,少女默了一下。
這個顯然沒怎么出過門,完全不懂得規劃出行的孩子,是如此地不食人間煙火,卻又如此地充滿了人間煙火。
如此,她不禁問“銀錢都帶上了嗎”
“我有。”男孩自懷中摸出一物,問“夠用嗎”
看著那一枚銅板,少女道“如果完全不用的話,應該是夠用的。”
男孩“啊”了一聲“那,那我再去找些來”
他又跑了出去,再回來時,少女已從里間走出來,換上了那身男子衣袍,一頭烏發束起,又不知拿什么描平了眉,膚色也暗了許多。
男孩呆了呆,不解她短短時間內是如何做到的,且走起路來也像極了一位少年郎君。
男孩回過神跟上去“那現在是要去官府衙門嗎”
“不。”少女拎起兩只麻袋“把他們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