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郎中寬慰她幾句,也有些無可奈何“事到如今,也只能再換個方子試一試”
“那便有勞您開方了”
紙張筆墨窸窣聲響起,女使將抽泣聲忍下。
半刻鐘后,那女使低著頭走了出來,拿藥方去尋伙計抓了藥,便不做耽擱地離去。
劍童這才從凳上起身。
那老郎中從屏風后行出,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斟酌著問“這位小兄弟是來”
已知這郎中與那女使主仆是舊識,劍童便不好轉頭就走,省得叫人察覺異樣,便扯著張憨臉道“自然是找大夫您看病的”
那老郎中道“可此處只看婦人科啊。”
“”良好的心理素質讓劍童張口就來“我是替我阿娘來的”
老郎中了然“那便還需讓令堂自己前來,老夫才好替她號脈查癥。”
劍童狀似茫然“必須要本人過來嗎”
“這老夫登門看診,也不是不行。”老郎中將他的穿著看在眼中,便將話說明“只需多付些診金即可。”
“哦,好,我知道了”劍童撓了下頭,赧然道“我這就回家和我阿爹商議。”
見他傻愣愣地離去,老郎中搖頭嘆了一聲“這婦人苦哇。”
劍童出了醫館,一路掩人耳目回到興寧坊,先于巷中換上提早藏好的衣袍,恢復了往日模樣,才回了將軍府。
他將近兩日所得,悉數稟明。
“照此說來,那姚翼的兩房妾室,一死一病,竟皆是那裴氏所為”常歲寧微皺起了眉。
劍童“單聽那女使所言,確是如此。”
將軍府人口簡單,常闊喪妻后便未再娶,未曾接觸過后宅陰私暗斗的常歲安只覺難以想象“這裴氏未免也太過狠心善妒了那姚廷尉,竟都不管一管的嗎”
“裴家勢大,那姚翼也已多年未再納妾室,估摸著也是無可奈何,不好與之真正撕破臉”常闊皺眉嘆氣,未有深言。
常歲寧聽得懂他未說完的話。
無可奈何是一方面,沒有那么看重妾室的死活,亦是一方面。許多忍讓與不好撕破臉,多是因未被觸及真正的利益與底線。
而這兩名妾室何錯之有,只因夾在這對夫妻之間,便生生招來這些禍事。
這姚翼唯一還算有自知之明,良心未泯之處,大約就是未再納妾了。
“喻公的回信上說,這裴氏當年曾與金家子弟定親,但之后那金家郎君卻鬧出了要將外室娶為正室的荒唐事來,為此事,裴金兩家鬧得極不好看,親事便也因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