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點連忙反駁道“可他分明就是在與人行污穢之事”
又不忘拉上常歲寧“我們都看到了對吧,小阿鯉”
常歲寧沉默了一下,微偏過頭去,點了點頭。
四下內監宮娥面面相覷。
縱是一向浪蕩如明謹,此時也覺眼前一陣發黑,好似在人前被剝光了衣袍且是反復多次
他的聲音都在發顫“你這傻子再敢胡言亂語,當心我”
“阿慎”明洛皺眉打斷了他的話。
謹,慎也。
阿慎是明謹的小字。
而顯而易見的是,名字和名字的主人各有各的想法,至今沒能達成一致。
“阿慎一時糊涂,驚擾了佛門清凈,實在該罰。”明洛走上前,向圣冊帝抬手,做出請罪之狀“請陛下降罪。”
明謹猛然皺眉“阿姊”
明洛微側目看向他,眼底含著提醒。
明謹強壓著心中不滿。
“簡直荒謬至極。”圣冊帝冷聲呵斥道“此次祈福關乎甚大,豈容你這般胡鬧。”
明謹聽得冷汗驟起,連忙將頭叩下,不敢再狡辯“侄兒再不敢了,求姑母陛下饒了侄兒這一次。”
“來人”圣冊帝皺眉道“將明謹即刻逐出大云寺,回京歸家后責令禁足三月,不得出門半步。”
“姑母”
明洛轉過頭看向那不識趣的弟弟“還不快謝過陛下輕恕之恩”
明謹語氣里透著不甘“侄兒領罰便是”
說著,直起上半身,指向阿點和常歲寧“可他們出手將侄兒傷成這般模樣亦是事實,他們于寺中行兇,亦是罪不可赦”
圣冊帝目色微沉地看著他“是你出手持刃傷人在先,還敢在此撒野放肆,是嫌朕罰得太輕了嗎”
明謹便是個傻子,此刻也聽出了言外之意,當即心底一緊,縱有萬般不滿也只能閉嘴。
“是是侄兒錯了。”他唯有伏首道“侄兒知錯,請姑母息怒”
圣冊帝面容冷肅“將人帶下去。”
明謹不敢反抗,只能忍著心中怒火,由內監將自己帶離此處。
圣冊帝的視線落在了常歲寧身上,語氣聽不出喜怒“今日之事,想來應是讓常娘子受驚了。”
常歲寧垂眸,平靜道“有陛下秉公處置,臣女心中已是再安定不過了。”
這話自然不會是真心話。
但如此處置,早在意料之中。
此事有損明家顏面,于祈福而言亦不光彩,注定不可能大張旗鼓。
圣冊帝看著她“此事終歸不宜宣揚”
常歲寧會意“是,臣女明白。”
一切皆在意料中,自當見好就好,她沒道理梗著脖子犯蠢與此時坐在龍椅上的人較勁
至少,現在還不能。
她現下沒有犯蠢的資格。
圣冊帝微頷首,似很滿意少女的聰慧識趣,轉而問道“常娘子傷勢未愈,為何會出現在后山處”
常歲寧如實道“臣女只是受了些皮外傷而已,清晨無事,便攜家中女使與寺中僧人一同打水砍柴。”
圣冊帝有些意外,微笑了笑“常娘子倒是心誠之人。”
帝王不會有太多與人閑談的心思,哪怕面前的少女略有些特別
“此事到此為止,且都退下罷。”圣冊帝道“崔卿留下。”
常歲寧遂施禮退去。
阿點也跟著她一同離去。
“小阿鯉,你是怎么做到的”阿點不可思議地問“我們打了他,竟然是他受罰”
常歲寧笑道“我不是說了會替你擔著嗎”
“我還以為你吹牛呢”阿點眼睛亮亮地看著她,邊走邊追問“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自是因為他理虧。”
“啊我懂了”阿點恍然大悟“因為他與人做了污穢之事”
言畢,像是發現了什么所向披靡的絕世奇招“我以后見他一次,就與人說看到了他在行污穢之事這樣他就不敢欺負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