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不曾回來”
一名與崔洐同輩的族人皺眉問。
一旁有須發皆白的老人冷笑一聲“大郎忙于玄策府公事,自返京后便少見其回坊內,今日不過是場小小壽宴而已,他顧不上也是正常。”
崔瑯聽得頭皮發麻。
論起陰陽怪氣,他崔氏族中向來人才輩出。
坐于父親崔據下首的崔洐聽得這些話,面色愈發難看他非但約束不了長子,甚至還要因這逆子而在自己的壽宴上丟盡顏面
想到此處,崔洐皺眉看向次子。
而女席方向,盧氏亦瞪了兒子一眼。
崔瑯于心中叫苦不迭長兄回不回來,他本也沒那么關心,可此前母親讓他去探長兄口風,長兄于大云寺內分明答應了今日會回來的。
于是他便同母親父親邀功不,是傳達
可他話都放出去了,此時卻遲遲不見長兄人影長兄今日若不出現,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頭一個遭殃的必然是他
怕是要被按在條凳上拿棍子抽屁股的那一種
想到此處,崔瑯只覺雙臀已有隱隱作痛之感。
家主崔據面色嚴正,始終不見異色,只看了眼時辰,平靜道“都入席吧。”
他的聲音讓四下安靜下來,眾人皆施禮應“是”,各自入座。
此時,一名仆從入得廳內行禮“稟家主,大郎君回來了。”
崔據頷首“讓人進來吧。”
崔瑯眼睛一亮,連忙轉身迎出去“長兄回來了”
太好了,他的屁股保住了
廳內兩側眾族人皆看向那走進來的人影。
青年著藍袍,束玉冠,未著甲佩劍,如此場合下,似有意斂藏了那一身極寒煞氣,又因本就生得一副極上乘的好樣貌,此時便顯現出了幾分士族子弟的風儀。
越是如此,越叫一干族人看得心中不平。
誰能想到這瞧著上好的皮囊之下,裝著的竟全是離經叛道
大郎自幼已顯不凡,天資早早顯露,本是眾族人目光聚集之所在,可偏偏中邪一般突然行叛逆之舉,且不聽勸阻,一意孤行至今仍不肯回頭。
族中誰人暗中不說,若大郎肯依照族中安排以文入仕,其天資不輸那連中三元的魏侍郎,論家世又有崔氏作后盾,假以時日,朝堂之上將無第二人
可偏偏,可偏偏
眾人于心底嘆息。
放著這天資不用,能不能給其他有需要的子弟
眾族人每見一次崔璟,那怒其不爭之感便有沖冠之勢,是飯也不必吃,酒也不必喝了,氣都氣飽了。
崔瑯看向元祥手中捧著的長形錦盒,好奇問“這應是長兄為父親準備的壽禮吧”
崔璟已行禮罷,此時點了頭“正是。”
“快給我吧”或因屁股逃過一劫,崔瑯此時十分殷勤,自元祥手中接過錦盒,滿眼期待地道“讓我瞧瞧兄長為父親準備了什么賀禮”
說著,在仆從的幫忙下打開錦盒,取出了其內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