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親眼見到常歲安平安無事,暫時并沒有受過嚴刑逼供的跡象,常歲寧便放心了些。
幸而大理寺卿是姚翼,否則只怕單在長孫氏的施壓下,她阿兄便不可能至今毫發未損。
有時在權勢之下,并沒有那么多的律法流程與道理可講,這一點常歲寧很清楚。
雖未受太多皮外傷,但從未經歷過這種事的少年人面對如此突然的罪名,這數日在牢中幾乎不曾吃睡,人已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
此時面對這場會審,少年竭力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所言卻一句句皆被駁回。
“可我當日前去大云寺祈福時,身上并未佩戴這枚丟失已久的玉佩,寺中見過我的人應當都能作證的”
“縱然有人可以證明你當日不曾在腰間佩戴那枚玉佩,卻也不能說明你不曾另行貼身攜帶”
玉佩不在腰間,也可能在袖中,懷中,披風下。
非是審桉者刁鉆,而是辦桉理應嚴謹。
凡是不夠嚴謹的,皆無法作為證據。
那刑部侍郎繼而肅容問道“且許多人都曾提起,你當日在后山處曾于人前消失許久,你遠離眾人之時,去了何處,又做了什么可有人能夠證明”
這一個接一個的質問滿含壓迫之感,常歲安時刻提醒自己要鎮定,不可慌亂。
冷靜是有好處的,這讓他未有因為害怕,便下意識地否認自己沒有遠離過人群。
他既然是清白的,那他便只需要如實作答,而不需要撒謊掩飾任何。
“當日我的確離開過人群”常歲安順著這些問題往下想,往下答“但那時我一直和榮王世子在一起我們在河邊說話”
“榮王世子”
“沒錯”常歲安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個轉機“這一點,榮王世子可以為我作證”
堂內坐著的官員及明洛,聞言面色皆有變化。
雖說玉佩才是決定性的證據,但榮王世子若能證明當日在別人看不到常歲安的時候,他一直和常歲安呆在一起,此桉便還待再行深查。那么,在找到新的證據、或者證明榮王世子是在做偽證之前,便不能就此定下常歲安的罪名。
姚翼當即道“來人,請榮王世子前來大理寺”
看著奉命而去的差役,圍觀的人群中議論紛紛。
喬玉柏和崔瑯放心不下常歲安,今日都逃了國子監的課跑了過來,此時他們下意識地都對榮王世子的到來抱了不小的希望。
人群中,有一道小少年的聲音冷冷地道“誰不知那榮王世子愛慕甚至求娶過常家女郎,焉知他會不會替那殺人兇手做偽證”
常歲寧等人聞言看過去。
那少年不過十歲的模樣,衣著不凡卻過于素凈,手腕上系著一截白綢。
他眼眶紅極,此刻緊緊盯著堂中的常歲安。
崔瑯要上前與他理論,被常歲寧伸手攔了下來。
這少年看起來應是長孫家的人,此時眾目睽睽之下與之起言語沖突,只會帶來更多麻煩和非議。
況且爭論榮王世子是否會做偽證,在常歲寧看來意義不大。
現下更該擔心的或許是榮王世子會不會出面作證
但愿是她心思狹隘,以小人之心度人了。
常歲寧靜靜等著。
直到那前去請人的差役折返。
“啟稟大人,據榮王府的下人告知,榮王世子因祭祖之行受寒染病,之后又因受到驚嚇而觸發了舊疾,昨夜起了高熱,人至今還昏迷未醒,暫時無法前來答話”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