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六郎”喬玉綿紅著眼睛,驚慌不安地問“歲安阿兄他”
哭得久了,崔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啞“歲安兄眼下昏迷不醒,還須讓醫官盡快為其診看治傷。”
喬玉綿聞言心下微松些許,她方才還以為
回神之際,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抓著崔瑯方才扶自己的手。
喬玉綿慌忙松開,為緩解異樣情緒,嘴上胡亂說道“崔六郎的手,怎這樣涼”
崔瑯輕咳一聲,“也沒什么,就是喬兄覺得冷,我將披風借予他了。”
“阿兄未帶披風嗎”侍女已上前來,喬玉綿邊跟著眾人一同往前走,一邊不解地問。
崔瑯“喬兄的披風給令尊祭酒大人了。”
喬玉綿“那阿爹的呢”
“令尊的給褚太傅了。”
“那褚太傅的呢”
“給師父了”
喬玉綿“”
所以,是在擊鼓傳花嗎
不過,崔六郎他人還怪好的嘞。
為寧寧凍了一路,又為歲安哭了一路。
常歲安被安置回了居院,為不打攪醫官醫治,眾人便等在外間或廊下。
四下因常歲安之事而忙亂,下人們進進出出,也不太顧得上待客之道,喬玉綿單獨交待自己的侍女,給崔瑯倒一盞熱茶暖身潤嗓。
崔瑯接過,小口小口地喝著,飲蜜一般。
內室中,兩名醫官手上未停,又兼常家下人在旁打著下手,仍忙到天黑才總算將常歲安身上的血衣盡數剝去,把他全身的傷口清理干凈。
里里外外擦拭過,上了藥后,人總算勉強能看了一些,但仍未有轉醒跡象。
宮中送來了許多補藥補品,足足裝滿了兩輛馬車,又令喻增親自帶著內侍前來,不可謂不重視。
喻增和喬家人在常歲安床邊守了許久,雖是劫后余生,但見常歲安如此,大家的心情都不算輕松。
“歲寧呢”喻增未見常歲寧,便問“她傷勢如何”
“手臂上傷的也是不輕”王氏嘆氣道“上了藥,我看著她吃完了一碗熱粥,好說歹說才勸著她回去歇息了。”
“這些時日寧寧最是辛苦,獨自一人支撐謀劃,又受了傷”喬玉綿剛悄悄哭過,眼睛還是紅腫的,小聲道“現如今且讓她安心歇一歇吧,喻公就別責怪她了。”
喻增的脾氣大家都知道。
好一會兒,喻增才情緒不明地低聲道“她做成了一件我連想也不敢想的事,我又能責怪她什么。”
常歲寧并未歇息。
她在書房中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城外莊子上給沉三貓。
阿兄回來了,便要準備最后的收尾之事了。
信送出去后,常歲寧讓人喊了白管事來說話。
“女郎這是打算離京去”
白管事有些吃驚,單是離京并不足夠令他如此意外,可女郎讓他清點府上可帶走的財物、及可變賣的產業,這是要
“是,急流勇退謂之知機,此事要快。”常歲寧道“阿兄此番雖洗清了冤名,圣人出于彌補也必將善待常家,可這善待只是淺表,只是一時。而我扇動眾怒,脅迫圣人處置了明家世子,觸犯了天子利益,攪入了朝堂勢力爭端中,才是實情。”
她不想去賭明后會顧忌世人眼光到幾時,帝心易變,局面莫測,早些脫身才是良策。等到有朝一日危機加身之際,再想反抗,那便晚了。
且有此先例在,帝王必然不會給他們第二次反抗的機會。
這是她決心反擊之際,便已經想好的退路。
對上少女格外清醒戒備的眸子,片刻后,白管事即正色應道“好,一切便聽從女郎安排。”
拋開將軍離京前的交待不提,須知此次將郎君救回來的人是女郎,單憑此,他便不能、也不會去質疑女郎的決定。
翌日清早,常家有客登門。
有帝王開了頭,今日上門探望之人便注定不在少數,但來的最早的,卻是身子最弱的那位榮王世子。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