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擺什么破陣唬人可不夠,還需刀下見真章
季晞看一眼在城樓之上指揮大局的常闊,而后下意識地在對方軍陣中搜尋將旗所在。
他很快看到了常闊的那面將旗,它此時被一名騎兵高高舉起,在那騎兵前面的,是一張很年少的白皙面孔。
這是代常闊領旗之人
季晞想到了葛宗近日口中時常咒罵著的“小騎兵”。
但若身份只是一個小騎兵,由其領主將旗,是如何服眾的
季晞幾分好奇,但這并未占據他太多心神,他很快施發號令,率軍迎上。
葛宗很快也看到了常歲寧,雖她這次未再掩飾膚色,但那雙眼睛那股氣勢,他一眼便能認出來。
兩軍搏殺間,看著那面跟隨常歲寧而動的將旗,葛宗好似看到了天大的笑話,神情奇異地嘲諷道“看來常闊是嚇昏頭了,自己躲著不敢上陣,竟叫一個黃毛小兒頂上”
那“黃毛小兒”拿理所當然的語氣道“代父殺敵,天經地義啊。”
她此時能領將旗,除了近來于城中立起的威望之外,的確也有靠爹的緣故。
葛宗一怔之后,怪笑了一聲“我原以為是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小雜種呢,原來是個有名姓的”
合著是常闊的兒子
他雙眼閃現興奮之色“好那我就先殺你,再殺你那躲起來當縮頭烏龜的爹”
“錯了,是我殺你。”常歲寧揚唇一笑,眼中卻迸現殺氣“上次是唬你的,這次,是真的要殺你了。”
有了上次交手的經驗,她已大致摸透對方的路數與弱點,比如,他最擅用刀,下盤穩,但不算靈敏,見血很容易興奮,是嗜殺之人。
再比如,其腦袋空空像是饑荒時被老鼠啃過,很容易被激怒。
“大言不慚看老子不捏碎你的頭”葛宗咬牙揮刀攻去。
常歲寧避開,手中長槍呼嘯挽轉,側攻而去。
二人你來我往,交手數十來回,常歲寧仗著身形靈敏,出招快,及可以預判對方招式,在刻意混淆對方視線之下,趁其不備,刺傷了葛宗的左肩。
鮮血涌現,葛宗連忙驅馬避退,一群親兵立即攔護在其身前,擋去了常歲寧的追擊。
“葛將軍”有士兵驚呼。
“狗叫什么死不了”葛宗捂著流血的肩膀,臉色紅白交加。
這點傷對他來說的確不算什么,但也顯然不是個好開頭。
在心腹的勸說下,他放了句狠話,便暫時退去,要先去包扎傷口止血“小子,你給我等著”
“是你要快些包扎,別讓我等太久。”
身后傳來的聲音讓葛宗聽得面上滾熱,一時間血流得更洶涌了。
退到后方之際,他不耐煩地催促士兵“快些”
但這么一催促,又突然覺得自己好似很聽那小子的話,一時不由更氣了。
趁著包扎傷口的間隙,他望向廝殺的大軍,他并不是純粹的莽夫,雖說現下并未分出真正的強弱優劣之勢,但細看之下便可見對面的行軍布陣之法甚是少見,竟很好地彌補了兵力上的不足,且進退兩宜。
葛宗的眉越皺越緊“還真是邪門它娘給邪門開門兒,邪門到家了”
這倆姓常的,一老一小,都他娘的邪門
小的那個看起來瘦弱單薄,半點沒有常闊的魁梧健碩,但招式快狠準,令人防不勝防。
肩膀上的疼痛雖讓他惱恨,但也使他認清了一件事,接下來,不能再輕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