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粼壓下眼角淚光,大步跨過門檻,上馬離去。
“不肯出兵”
常歲寧微皺眉,眼中閃過李獻少年時的模樣,她試圖從回憶中得出有關李獻的印象,但實在太少。
從前二人雖是表兄妹,但接觸并不多。
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絕非李逸之輩。
值此關頭,明后也不會將洛陽的安危交到無用之人手中。
既非膽怯無用之輩,此時不肯出兵援汴州,那便是居心叵測了。
“是,汴州之事,據說此人是借口要等大都督前來,或是等圣人示下”元祥提到大都督三字,此刻眼底也盡是憂色。
至此,他們已經可以斷定,大都督是在趕來洛陽的途中遭遇意外了。
至于具體是什么意外,現下還不可斷定,但是一想到最壞的結果,元祥便覺喘不過氣來,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
大都督若是平安,按說會傳信給他的
“行軍在外,他此刻既為主帥,則有便宜之權,若事事請示圣人,還要他作何。”常歲寧的語氣冷了冷“他這是想在后穩坐漁翁,拿汴州的血,來給自己爭一個萬無一失的勝算。”
對方未必會眼看著汴州失守,但這般態度,縱然出手,也必會等到汴州血流成河,戰無可戰,與徐軍兩敗俱傷之時,再出面做“力挽狂瀾”之人。
“此人行事實在陰狠。”元祥向常歲寧請示著問“是否要屬下給洛陽城的弟兄們傳信,讓他們出兵屬下記得,常娘子這里有大都督的銅符”
“不必,若違抗主帥之令行事,事后必會被人拿來做文章。”
常歲寧道“況且,豈能讓此人白撿了便宜和功勞。”
起初聽聞玄策軍來洛陽,她雖覺很沒必要,但玄策軍到底是自家孩子,她也不介意將功勞分一半給他們。
可現下看來,這李獻是沒這個福氣了。
汴州當真需要他區區一個李獻來護嗎
若今日此處沒有她與肖旻在,或是需要的。
但此刻,她不需要也不允許一個陰狠小人,來分走本屬于她和她的人的功勞。
她自會守好汴州的。
外頭那些問罪的聲音,在常歲寧自己看來,她并不冤枉。
徐正業的確是被她激來的此處,所以她有責任保護好汴州與洛陽,如若汴州此番有一人死傷,皆是她的過失與罪責,無需旁人問罪,她自會請罪。
但她既敢將豺狼引來此處,便有把握殺掉豺狼,不會給豺狼傷人的機會。
所以,她勢必會守好此處。
此次,她必叫徐正業有來無回。
至于那個只想做漁翁的李獻
“既然這么喜歡在后頭等,那就且讓他等著吧。”
常歲寧從樓船上走下去,快步去見肖旻,邊與元祥道“另外,再多派些人手,盡快去打聽崔大都督的下落。”
她如今,已從有些擔心崔璟,變作了十分擔心崔璟。
沒人會希望見到自己的朋友出事,尤其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拋來摯友二字,崔璟亦是極難得的武將,這世間百年也不過只出一個,值此江山動搖之際,大盛絕不可再失崔璟。
她也不想失去崔璟,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其他。
現如今,她不需要他幫她做什么,她只需要他平安,平安地來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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