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四顯然已被關押折磨多日,多半已神志恍惚,若那寧遠將軍“另有安排”鐘四此行恐會說出不該說的話。
想到李逸未死之前,自己暗中得到的那個告知,董副將心底很快有了決定。
“死了”
說回今日,滎陽城中,常歲寧自崔璟處離開后,剛回到住處,見到了董副將一行人,卻聽聞她要的那名內奸,在途中不慎咽氣了。
“怎么死的”她看向一旁蒙住了頭臉的尸體,問。
一名士兵跪了下去,瑟瑟道“回寧遠將軍,此人被關押多日,每日所用食水不多,實在虛弱,應當是沒能受得住途中顛簸,再加上驚嚇”
其他人也跟著跪下去。
“是我等辦事不周,請寧遠將軍責罰”
“當真是虛弱不支而死么。”常歲寧拿劍挑開覆在尸體頭上的布袋,面色青白,臉頰凹陷,身上看不到新傷,除了是個死人之外,看起來的確沒有其它異樣。
“我等怎敢欺瞞將軍”一名士兵為自證清白,連忙提議道“將軍若存疑,可使仵作前來驗看”
人是他們一路押送的,途中根本沒有其他人靠近過他們。
“請仵作驗尸”常歲寧點點頭,無需他們提醒,但凡她沒有那么粗心大意,這都是此刻該有的做法。
“可如此一來,至少要耽擱半日。”她的劍尖一轉,指向了跪著的人“那不是白白給人逃脫的機會嗎。”
此言出,十余人皆驚。
有人驚慌道“寧遠將軍,我等絕無半字假話”
他們以為此劍是指向他們所有人,卻聽那少女淡聲道“你們且退下。”
眾人抬首,這才看清,對方手中的劍尖所指,竟是董副將。
他們眼神驚惑,卻不敢有半字多言,立時退了出去。
“寧遠將軍是懷疑在下殺了此人”董副將皺眉“如是我所殺,我于途中為何不設法脫身,反而要來寧遠將軍面前自投羅網”
常歲寧好笑地看著他“你當我沒腦子的嗎押送的人死了,爾等誰都不想獨自擔責,自會下意識地盯緊同伴,你想逃脫豈是易事你一人再好的身手,卻也敵不過他們十多人吧。”
“且依常理而言,你們十余人,人人皆可疑,若我事先不曾懷疑過你,自然也猜不到你身上來。人死都死了,縱然仵作驗出是被殺而死,沒有證據,誰又能獨獨斷定是你所殺呢。”
常歲寧看著眼前臉色微變的男人,道“他不過區區九品散官校尉,你卻是個六品將軍,拿你來換他,自然是合算的。想必你也做好了這最壞的打算,你的身份高于他,擔心他說出不該說的也算是情愿換他的,對嗎”
聽得這個“換”字,董副將眼神一震,果然,從一開始,她便算計好了這一切她早就懷疑他的身份了,只等著他送上門來
不及思索更多,他眼中忽然迸發出殺機,右手猛地拍在腰側刀鞘之上,長刀被震出鞘,他拔刀的同時隨之后撤,起身之際手中長刀劈向面前的少女。
那少女的反應比他想象中還快,她未躲,也自知力氣不足的弱勢,雙手握劍正面格擋。
刀劍相擊,董副將竟覺虎口微麻,生生后退半步。
趁此時機,那少女驀地收劍,他身形失力一晃之際,只見對方縱身一躍,飛身一腳踢在他心口處。
董副將皺眉悶哼一聲,并不與之纏斗,他轉身欲逃,卻見門外兩側分別有人涌來,他孤身難敵,很快被卸了兵器,再次壓著跪到了那少女面前。
他仍在做出掙扎之態。
常歲寧已收劍,在椅中坐下,此刻見狀道“行了,別演了,你明知道我既存心誘你來此,便不可能讓你逃脫的。”
“你要殺便殺好了”董副將冷笑一聲,似接受了這個事實“主公已死,我等茍活也無意義了”
“主公你說徐正業嗎。”常歲寧也笑了一聲“徐正業替你們真正的主子背了這樣多的黑鍋,若他泉下有知,你猜他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你們真正效忠之人,根本就不是徐正業。并非是拼死掩護徐正業逃走,便一定是徐正業的內應。”常歲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若這般好糊弄,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引你來此處呢”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