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低低的議論聲霎時間炸開了來。
江都刺史
她可以勝任
好大的口氣
主動求官且罷了,竟要的還是刺史之位,且又是至關重要的江都刺史
倒不知她究竟是年少天真,不知深淺,還是仗著這份年少天真,堂而皇之地行大肆圖謀之舉
多少正經入仕的官員熬上大半輩子,也熬不到一個刺史之位
聽著那些或驚或怒的議論聲,圣冊帝緩聲道“縱然不提祈福之功,朕此前也的確曾布告允諾過,何人能取徐正業首級,即賜官三品”
而一州刺史正是三品官職。
這個要求,看得出來的確是認真考慮過的。
立即有官員出列“圣人,論功當賞,固然理所應當可江都刺史之職至關緊要,況且我大盛朝,歷來沒有女子為刺史的先例啊”
更何況,這女子才十七歲少齡
“她以女子之身所立之功,也從無先例往前數一數,如她這般功勞者,數月間由九品小吏升作堂堂一道節度使的先例也并非沒有”褚太傅冷哼一聲“立功時未依先例,輪到行賞時卻以男女先例說事,張口閉口以女子之身否之,此等酸言酸語,實乃人人得而笑之”
那名文臣聞言臉色一僵,卻陰差陽錯地更添幾分醋色。
“老夫未曾料到,而今徐賊已死,卻酸賊難除。”褚太傅看向那些出言反對之人,冷笑著道“酸賊亦不可小覷,時而久之,其酸言酸水,恐腐壞朝之棟梁,國之基業也”
被冠以“酸賊”之名的官員們一時面色各異。
礙于老太傅的諸多語錄皆會被一些現眼貨色記下,而后整理成冊流傳開來,而大多數人并不想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那冊子上,且是以被罵的身份
但政事之爭,也不可能就此兒戲退卻,只是不敵之下,不免選擇改換戰術而已
“太傅之言在理,此事或不該以男女之身論之。”有人選擇迂回地道“只論一州刺史,事關重大眼下江都刺史之位空懸,論起資歷與能力,難道就沒有其他人更足以勝任了嗎”
這全天下的要職怎好似成了老農筐里挑著的白菜,憑什么就任她常歲寧隨意挑選了
“正是此理江都刺史之職并非是僅憑軍功便可勝任,想要將一州事務料理妥當,便少不了資歷二字。”
“沒錯,寧遠將軍資歷實在太淺”
褚太傅聞言未急著反駁,反而道“這話不假,論起資歷,她的確連這大殿之外的一只鳥兒都不如”
緊接著,他去問那監軍太監“寧遠將軍自稱可以勝任,那她可有說,她如何能夠勝任憑什么能越過那些比她資歷深厚之人”
自己的學生自己了解,她敢揚言要這江都刺史之位,那就必然還有招人嫌的后話憑經驗來看,她自己拿不到的東西,旁人也休想舒舒服服地拿到。
見圣人默許了自己往下說,那監軍太監才又道“寧遠將軍道此時的江都最需要的,非是有資歷者,而是有能力守得住江都,甚至整個江南,淮南道,及東海黃海海域之人”
“寧遠將軍說,只要她在江都一日,便可保無人敢犯江都分毫,絕不叫倭寇踏入大盛疆土半寸”
四下隱隱有冷笑聲響起漂亮的大話誰不會說
而下一瞬,又聽那內監道“寧遠將軍允諾,如她所言有失,必當提頭來見”
四下微一靜。
那內監再道“寧遠將軍還說,倘若有人自認也能做到這般,也敢立下不叫江都之地有絲毫閃失的允諾,她絕不相爭,甘愿讓賢”
四下有著一瞬的凝滯。
合著她是支了個賭桌先將自己的頭押上去了
其他人若也想上桌,那便需同她一樣,也將頭押上
魏叔易愕然之后,即陷入默然。
褚太傅則拿公正公開的語氣道“既如此,諸位但可舉薦,亦或自薦”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