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天鏡不知想到了什么,看著那即將合上的棺木,抬腳走上了前去。
棺蓋已推上大半,天鏡輕甩出拂塵,落在棺木邊沿處,惜別送道“愿友此行走好。”
一旁的僧人念了聲“阿彌陀佛。”
一片誦經聲中,天鏡將拂塵收回,棺木被徹底合上。無人留意到,棺木與棺蓋嵌合處,留下了兩根銀白色的長須。
無絕下葬前夕,喬央自國子監下值后,換了身不起眼的常服,乘著一輛國子監內仆役外出采買時慣用的青驢車,掩人耳目地出了門。
青驢車在城中登泰樓后院處停下,喬央下車叩門,不多時,一名仆從將門從里面打開,見得喬央,微吃了一驚,趕忙側身將人請進來。
登泰樓后院與前堂隔開,是為酒樓掌柜及東家居所,平日并不待客,此刻那仆從將后門合上后,即壓低聲音問“喬祭酒您怎么親自過來了”
登泰樓作為先太子殿下的暗線所在,能存留至今,靠的便是十年如一日的小心謹慎。這些年來,喬祭酒也好,常大將軍也罷,與他們東家私下都甚少往來,如此時這般直接從后院找上門的,還是頭一遭。
“我來看一看孟列。”喬央往里走著,邊問“他可在樓中”
“東家他”仆從欲言又止,但還是將喬央帶了過去。
說來,喬央雖曾與孟列共事多年,但說起孟列的住處,喬央尚且是第一次踏足。
喬央與孟列之交,并算不上多么密切,前者是進士出身的正經文官,輾轉投入了先太子門下,成為了先太子身側的得力屬官;而后者乃暗衛出身,之后被先太子選為經營暗線的首領,明面上借的則是商人的身份。
二人一明一暗,各司其職,注定不會有太頻繁的交集。
而之后先太子故去,這交集便更少了些,這些年來,有關孟列之事,喬央大多是從無絕口中得知的。
因大云寺的存在,孟列與無絕的往來,反倒是最為密切的。
喬央固然聽無絕說過,孟列無意成家,坐擁千萬家財,卻從無其它心思,只守著這座登泰樓,但此刻當真來了此地,喬央才忽然真正明白何為“從無其它心思”
一路跟著那仆從來到孟列的居院,喬央甚至很難相信這座樸素到幾分荒蕪的小院,竟是堂堂登泰樓大東家的居所。
其內無半點奢侈器物,若說清雅,那也沒有,就只是樸素,一種純粹的樸素。
入得室內,喬央只覺酒氣熏天,天色已昏暗,仆從去點燈時,喬央扶起涼榻上已經醉倒的孟列。
仆從將燈點上,室內隨之變得明亮,喬央看清了那被自己扶坐起身的人,不禁一驚。
短短兩日未見孟列的頭發竟忽然白了大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