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在其位謀其政
又聽那少女緊接著說道“由此可見,我做事做人很是可以。”
駱觀臨猝不及防之下被閃了一下“”
怎么就能夸到自己身上去的
“先生,我此前沒說大話吧。”常歲寧笑著道“與先生初見時,我便與先生說過,我的優點很多的,我不單擅長殺人,在其它方面也稱得上天賦異稟先生如今相信了吧”
駱觀臨嗤笑道“常刺史最大的優點便是從不謙虛。”
常歲寧輕點頭“天賦異稟,很難謙虛。”
駱觀臨還欲再嗆她兩句,只聽她已接著說起正事“既如此,那便依先生所言,由先生先將人哄來不,是請來江都做客,到時我定好生招待。”
看著面前少女好客的笑臉,聽得這好生招待四字,駱觀臨腦海中最先浮現的且不是鴻門宴三字,而是全麻宴。
全是麻袋的那種有來無回宴
此一刻,駱觀臨心底驀地生出幾分悔意,但轉念一想舊友們此刻朝不保夕的處境,又覺得相比之下,被常歲寧裝進麻袋里,也沒什么不好的
只是心底還是不免生出幾分充當人販子的微妙感受。
這種感受因為常歲寧接下來的話,而變得更為強烈
敲定此事后,常歲寧又說起被糾錯涂改的藏書抄本,說明日還會有一些送回來,到時讓他先挑,大可多挑幾冊。
駱觀臨沉默不語,腦海中浮現八字賣友求書,多賣多得。
常歲寧坐回自己的位置后,又隨口感嘆道“先生愿意將這些舊友引薦于我,而非徐正業,可見先生待我之心,已遠勝過昔日待徐正業。”
駱觀臨很是看不得她這幅自得的模樣,不冷不熱地道“也向徐正業引薦過,只是彼時前去投奔徐正業者甚多,他未有十分放在心上罷了。”
常歲寧“噢”了一聲,卻也沒有自作多情的尷尬與羞愧,而是道“可見徐正業并非伯樂,他們與徐正業注定無緣,唯有與我才是天定的緣分,正如我與先生這般。”
駱觀臨“刺史大人這張嘴還真是應對自如,從不令自己陷入被動之地。”
常歲寧一笑“先生慧眼,很擅長發現我的優點。”
駱觀臨嗤笑兩聲,不再與她做口舌之爭,但心中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個看似滿嘴誑語的少年女郎,城府遠比表面看來要深。
她從不對他有半分厲色,無論他言辭如何刻薄,她都總能以玩笑化解,避免與他爭執的同時,又不會讓話題偏離她的掌控起初他尚且不以為意,但隨著相處久了,卻不免逐漸意識到,單是此一點,便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得到的。
在他面前,她簡直像是個沒有半點脾氣的人。
可事實果真如此嗎
他并非沒見過她提刀的模樣,甚至徐正業的頭顱就是她親自斬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