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兒要去那造船坊”駱觀臨擰眉看著老母親“母親也要去作坊里做事”
“這么大的事,母親怎也不同兒子商議一下”
“商議我和溪兒自己的事,我們自己做主即可,同你商議什么”駱母一看兒子皺著眉的模樣就來氣“況且我早同你說過了,如今這家中的一家之主是我不是你,你是沒耳朵聽還是沒腦子記”
“”駱觀臨聽得太陽穴直跳。
“還有,你當我一把年紀為何非要出去做事我是閑得慌嗎”駱母甩了甩手,上手背擊打著下手心“你且告訴我,如今這局面都是誰一手釀成的”
駱觀臨“”
怎么又扯到他的錯處了
他的頭真的好痛。
“我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少在那邊嘰嘰哇哇”
駱母說話間,扯著孫女往里間走,去做接下來的規劃,不再給兒子一個眼神“往后誰是這個家里的頂梁柱,且說不定呢”
自打來了這刺史府,雖說表面上是安定下來了,但她心里還是忐忑的,這忐忑皆因兒子的不識相
一點都受不了這些恃才傲物的玩意兒
她眼瞅著,那個什么王望山,都有后來者居上的勢頭
如今王望山的家眷族人,是舉家住在江都城中的,聽說王氏族中有三四個人,都被王長史選用了,且王家年輕子侄也預備著要進無二院再這么下去,恐怕要換她去住刺史府外,灰溜溜搬出刺史府去,給王望山家中老娘騰地方了
她可丟不起人,咽不下這氣。
也罷,求人不如求己,指望兒子不如自己奮起
深夜,駱觀臨透過半開的窗戶,遙遙瞧見自家老母親房中仍然努力亮著的燈火,無奈嘆口氣,自行吹燈睡下。
刺史居院中,常歲寧也初才熄燈。
困意上涌間,常歲寧猶在迷迷糊糊地琢磨著江都之事,籌辦作坊的攤子已經支起來了,江都招引人才的舉措本就吸引了不少匠工前來,接下來有孟列和沈三貓還有李潼阿姊在,假以時日,阿澈,元淼駱溪再慢慢跟上,可用的人便會慢慢多起來
至于無二院,文學館和算學館的館長之職,她已從顧家和虞家各定下了一人,都是江都頗有才名的人物,足以服眾。
負責教授學子的先生們,也多是從這兩家薅來的,先前凡是遞了名帖的,都用上了。
余下三院的館長,常歲寧打算通過考核和推舉的方式來選定,畢竟農也好,工也罷,亦或是醫道,皆是憑本領吃飯說話,名望倒不是最重要的。
五館皆有老師按需授課,館內事務由館長及各堂長打理,但是還缺一個統管的院主此院主等同國子監的祭酒之職,需長留無二院內主持事務。
單是此一點,常歲寧自身便不符合條件。
但她想到了一個人,并且覺得很合適。
此人有能力,有胸襟,有眼界,更有學識,且在寒門文人之中頗有美名聲望
只是想到分別時所言,常歲寧覺得,對方短時日內應當不會來江都。
常歲寧翻了個身,思忖著如何才能將人弄到手,麻袋之法不大適用,利誘想必也很難打動對方
曉之以情的話似乎也沒太多情分可曉。
思及此情分二字,常歲寧忽而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