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中的喬祭酒無事可做,冬日冰釣固然別有一番意趣,但三天一次即可,多了遭罪。
他不禁道“若一切果真如陛下猜測那般,榮王府試圖行殺人滅口之舉的話”
她已傳令去往江都,讓監軍欽差一行在江都等候抗倭大軍及常刺史歸來,年前,喻增都會留在江都了。
倘若一個輕易便能被查出紕漏的眼線,在她身邊呆了多年,她都未曾察覺的話,那么這座皇城,只怕早已換了主人了。
湛侍郎瞧見了罩著銅絲熏籠的炭盆旁酣睡的黃白毛色的狗子,見它還穿著碎花襖子,不禁覺得稀奇,彎身上前,嘬嘬逗了兩聲。
余下閑暇,不如來找太傅下棋,還能蹭一蹭炭盆不知為何,太傅今年的炭盆,燒得甚是闊氣,炭是最好的銀炭,一絲煙霧都無,且一擺就是兩盆。
湛侍
郎笑著應“是”,只覺被老師嗆了一句,渾身都通透了。
大半年的時間并不算久,換作從前,剛入仕的官員不過是剛摸清一點官場門路而已,尚且輪不到分配要職。
他們是南地人,譚離是最怕冷的。
馬行舟離開甘露殿時,天色已經暗下。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此時反而很希望喻增就是那個叛徒,一個喻增,若能換得阿尚和榮王再無聯手的可能,無疑是合算的。
“馬相當知,如今榮王聲名已顯”圣冊帝威嚴的語氣里似有一絲嘲諷“他看似什么都不曾做,但卻有無數有識之士投他而去,他正在被動中壯大已勢,而無論是朕,還是天下人,竟挑不出他半分值得一提的錯處。”
去了才知,頭癢的不止他一個,喬祭酒竟然也在。
而榮王如今既起反心,在阿尚不愿選擇他的情形下,他便也容不下如今的阿尚。
正下棋的褚太傅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豈止是人里人氣,再細瞧瞧,還有些僧里僧氣的呢,頭一日讓下人備狗食時,他都忍不住問一句,此犬是吃素齋還是別的。
早在決定讓孫女嫁去榮王府的那一刻起,他便該料到今日了
“我哪里知道”
因此,待圣冊帝一片忠心的馬行舟在很早之前,便在信中隱晦地提醒過孫女此事,忍痛一同遞去的還有一張方子。
仁厚善惡固然重要,但比它更重要的,是大局當前的立場,立場不同,便注定會有生死對峙之日。
“若換作他人,為社稷而慮,朕不懼錯殺。”帝王威嚴的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嘆息“可如今,朕身邊可用可信之人寥寥,喻增這些年助朕良多,司宮臺是朕的第二雙眼睛,朕亦不想錯冤了他。”
“也不看看現下是什么世道”譚父也忍不住嘆氣“什么武將文官百姓的,都是在同一口鍋里頭煮著,哪有幾個能安安穩穩睡覺的。”
“鍋里煮著好歹還熱乎呢。”譚母拿針在鬢邊蹭了蹭,邊縫補著手中衣裳,邊道“可憐這天寒地凍的,往東北去哪兒能受得了聽說那邊在外頭是不能摸耳朵的,一摸就要掉下來了。”
“但也兇險得很呢”譚母擔憂道“原想著本本分分做個文官而已,好過武將那般拿命去搏可如今怎也這樣叫人掛心”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