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太傅:“行幾?”
大房里待嫁的女郎也不止一個。
喬央便又細細說明這位女郎的排行。
褚太傅“噢”了一聲:“小九啊……”
“小九性情爽利,擅丹青,更是管家算賬的一把好手,老夫倒也喜歡,只是像她父親,話多了些。”褚太傅雖說總是嫌棄家中兒孫,但隨便拎一個小孫女出來,也是將性情特征記得清清楚楚的。
喬央笑起來:“能得您喜歡,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只是不知我家那小子是否有這個福氣了。”
“你倒也不用這樣自貶。”褚太傅握著魚竿,語氣漫不經心:“你如今高居兵部尚書之位,玉柏那孩子的心性才學皆是上乘,前途無可限量,想來你老喬家的門檻早被那些達官顯貴們請去的媒人踏破了……小九算是她父親老來得女,我家中雖說不重嫡庶之分,但從諸般條件來說,到底還是小九撿了個便宜。”
喬央連忙謙虛一番,做足誠意姿態。
正如太傅所言,中意玉柏做女婿的權貴人家比比皆是,一些宗室人家也有這個心思,但相看之下,偏偏這兩個孩子最是合上了眼緣……喬央也相當樂見其成,他私心里可太想和太傅做親家了。
在喬央心里,玉柏無需再借親事來添仕途助力,更何況真談助力,像褚家這樣罕見的清貴門第,也是最為綿延長遠的。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們做父母的都合意了,孩子們既也投緣,又何必再來煩擾我這老頭子?過禮擇日子也好,往后是吵是鬧也罷,統統別再來煩我。”
太傅擺擺手,一副無意摻和之態,卻也等同是點頭了,喬央自然歡喜不已地笑著應下。
又聽一心求清凈的老太傅說道:“從今往后,你們只當老夫是出家做了和尚,輕易別為凡塵俗世來我這廟里,那我就再清凈不過了……”
喬央故作欲言又止:“那下月天子大婚……”
老太傅登時抬眉:“吾乃主婚人,少了老夫,她這大婚辦得成嗎?”
喬央連聲應著:“是是是,正是了……來了!咬鉤了!”
秋日魚肥,喬央此行收獲頗豐,告別太傅,心情大好地拎著沉甸甸的魚簍回城去,經過興寧坊,不忘分了兩尾魚給常闊。
喬央分享的不單是魚,還有自家小子親事將定的好消息。
常闊皮笑肉不笑,想到自家臭小子,難免幾分惱火。
常闊倒也不是多么心急娶兒媳婦這件事,實是他家中自去年便開始操心議親之事了,卻是至今也沒個半分眉目,且歲安那臭小子態度離奇,找上門來的親事,這臭小子卻是連議也不肯議,更遑論是相看商議了。
追得急了,臭小子便一頭扎進軍營里,十日半月也見不著人影。
常闊正上火時,聽得兒子回來,便將人喊來廳中,廳門一關,讓人嚴加把守,活似升堂刑訊。
“就連冰人們都說,就是要照著模子來找,總也得給個模子出來吧!你倒好,一問三不知!”
“現如今說什么的都有了!”常闊和大長公主一左一右坐在上首,見站在那兒的常歲安依舊一聲不吭,常闊提拐指過去:“莫說旁人了,就連老子也疑心你是不是一截斷袖!若是,趁早說明了,也省得到時押著你娶妻,再平白禍害耽擱了人姑娘家,稀里糊涂干了這傷天害理的勾當!”
大長公主淡淡瞥了常闊一眼。
“我……我才不是!”常歲安漲紅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