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斗篷人忽然驚覺,急聲朝著遠處喊道“別碰”
宿聿已經走出了幾步距離,離修士遠了點,站在院中西北角處,用足尖點著地,似乎在判斷什么。聽到后方的聲音,他停循聲回頭,可足尖點在地面的某個東西上。
“陣法。”久未說話的宿家少主宿弈忽然開口,“他腳下有陣紋。”
齊衍卻往前,來到了宿聿身邊,用扇子撥開地面的藤條,看到潛藏在這院中綠植的陣法,他立刻看向斗篷人“看來你好像還有別的事情瞞著我們。”
“哇這齊家小少爺反應很快啊,每次都跟上你。”
墨獸道“小紅花就不行了,修為比他少爺高,反應還沒他少爺快。”
宿聿斂了斂眸,退后讓路的時候不小心絆到旁邊的石階。
“小心。”恰巧路過的宿家少主扶了宿聿一手。
宿聿回過頭,有點意外身邊出現的人。
他對宿家沒有任何好感,對眼前這個人卻沒那么那種直觀的厭惡。
見人站穩,宿弈松開手,幾步走到齊衍旁邊,也在觀察陣法。
作為宿家人,宿弈最擅長的就是符箓道術,因此對陣法也稍有涉獵。
他不會布陣,但是會看陣。
此地墨綠植物長勢旺盛,又并非靈氣充裕的之地,院內所用的靈土也非佳品,可這些抵御樹皮人的植物卻能瘋長至保護整個小院,可想而知此地必然有陣法。
可他最多也就能看到陣法范圍,而眼前這個少年,卻一下找到了其中陣點。
宿弈目光銳利地看向斗篷人,此人在白日里行走自由,先如今保持清醒,分明是藏著什么,“你既然懂得陣法,也有辦法抑制此地的樹皮人,為何不趁此機會離開此地”
此地靈植的長勢絕非正常,擅長陣法之人未必對靈植熟悉。
而對擅用陣法來培育靈植的陣修,在這南界屈指可數,能力絕對不凡。
宿聿在看著斗篷人,或者說看著斗篷人身上的氣。
越過這些氣,他看向斗篷人的身后,似乎還有別的東西。
這個小院里有陣,金州鎮內也有陣
,兩種陣不一樣。
斗篷人見修士沒動小院陣法,懸著的心放下。他似乎預料到其他人的猜疑,轉身走到后方,院中的后方是一座小屋,門上都是藤蔓盤繞。
一撥開藤蔓,就露出其中的屋門。
“想看就看吧。”斗篷人掌心用力,推開了門。
齊六剛往里看,就急忙退后數步“樹皮里面有樹皮人”
屋內的植物更多,彎彎繞繞盤在里面,房梁立柱都是與院中相同的植物。而在這些靈植中間,彎繞的藤蔓形成簡單的繭,繭中是已經干枯的樹皮人,似乎尚存著意識能吐納呼吸,周圍還布著一個陣法,在維持著期間靈力的流轉,像是在保護這些樹皮人。
“這是我的師長們。”斗篷人半掩著門,沒有進去,而是說道“從三年前開始,到現在,我是最后一個。”
被封在陣法中的樹皮人,在皮膚皸裂成為樹皮后,他們就好像停止了生長,但依稀還保留著生前的模樣,有年邁佝僂的長者,也有年輕的修士,身上穿著的衣裳相似,似乎來自同個地方。
“三年前”齊衍收扇,忽然想到“我曾聽聞散修盟中有一位擅長陣法的高階修士,以催長之術聞名,曾親手栽種出多種靈果,曾是散修盟的座上賓,但是在三年前失去蹤跡,最后聽到的消息是他帶著弟子前往南界,此后再也沒有出現過。莫非是”
斗篷人沒有否認,他看向屋內陣法中最中間的老者,啞聲道“是我的師長,這院中的陣法也是我師長布下的,也是他臨終前為我們留下最后的陣法。”
最開始被種下惡種的時候,他們尚且還有抵抗之力,作為對靈植熟悉的修士,他們很快就采取應對之策,抑制了體內惡種的生長,可他們沒想到一切剛剛開始。
起初他們等到白日,向入城的修士求援,卻沒想到城內的鎮民早就被同化,就連有些看似外來人的修士,實際上也已經被種了惡種,他們的冒然行動引起了金州鎮民的注意,便開始在白日里以各種理由抓捕他們,亦或者在城內張貼告示,就連外來的修士,也以為他們窮兇極惡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