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蓋著被褥,對方身上的就好像沒有溫熱過,分明是修著陰氣功法,卻與尋常修此功法的修士不一樣,總會在烈日最盛的時候,跑到日光曬著太陽,那種感覺對他的體內陰氣絕非好事,可少年像是格外喜歡那種日光,一躺就要躺到日光退卻,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那是數多次隔著兩個院子,顧七在高處看著他時,少年唯一展露在外人面前的愛好。
顧七微微垂眼,隔著面罩,妖瞳里晦澀不明。
他想了許久,背著江行風,指尖聚攏起溫熱的雷系靈力,這只手操持過數多劍法,但指尖凝聚的這一點,是顧七自幼練劍以來,第一次用著這么微薄的靈氣,小心翼翼地去靠近一個人。
不敢過重地去打擾,雷系靈氣微弱,最后被輕輕地點在少年的額間。
宿聿感覺到了自己似乎睡了很長時間,身體里的酸麻疲憊在一場長眠后消失得干干凈凈,嘰嘰喳喳的鳥鳴傳窗而來,睡夢的迷茫中他似乎感覺自己在冬日的暖陽里,搖搖晃晃地曬著太陽,旁邊都是雪的味道。
直到那點溫熱緩緩離開,他才在茫然中睜開了眼睛。
“醒了”旁邊傳來聲音。
宿聿卡殼的思緒過了幾息才反應過來是顧七的聲音,很近,就在床榻邊上。
顧七站著,倚在床榻邊,低頭看著睡眼惺忪的少年,“你睡了七日,江行風說思緒過重,身體疲憊所致,身上的傷口已經包扎好了,這段時間最好都不要碰水,驅動靈力或者陰氣都不可取,安心靜養。”
顧七聲音與屋外那些鳥雀聲混在
一起,有種格外平和的感覺ツ,宿聿似乎沒從這個聲音中緩和過來,過了許久才淡淡地應了一聲“哦”,他微微偏頭看向顧七的方向,“你就沒什么事要問我嗎”
“我問你,你便會說嗎”顧七隨口應道。
那確實也不會說,宿聿也懶得解釋,“不會。”
這像是兩人都知道的事,誰都藏著秘密,誰也沒想再往外問一聲。
“江行風剛走沒多久,我去喊他。”顧七起身道。
宿聿還有種完全沒醒過來的感覺,但顧七一走,腦海里嘰嘰歪歪的聲音都響起來。
“哇這小子總算走了。”墨獸出聲“我都懷疑他也修煉了靈眼,我昨天就偷溜出去半會,他進來后整個屋都觀察了一遍,屋外面還接連立了好幾道劍訣,差點把張富貴給劈了。”
張富貴小聲道“我就想出去隔壁醫廬看看你藥湯的配方,門都沒走出去。”
靈眼已經恢復過來,睜開眼時宿聿就能感受到周圍殘余的雷系靈氣,夢里他感覺自己在曬日光,原來是這屋子里雷系靈氣的作用,想到顧七在這里待了許久,他微微皺眉,剛剛沒細看,那個劍修該不會是妖氣沒控制住,又胡亂放氣吧”
周圍到處都有劍氣的痕跡,能看到更外,有數道劍訣。
宿聿對此有點習以為常,他捏了捏眉心,“外面情況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