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燕陪了兩天,直到大哥兩口子從醫院回到家。
胡青似乎沒臉面再見她,拉過范娟就說讓胡燕進城上班吧,家里不用操心。
胡明沒走,他一根煙一根煙的抽,胡燕知道他在糾結。
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他當老二的就真能這樣心安理得的藏著錢不拿出來
可拿出來的話,多少才夠胡明的婚期之前都定下了,剛開始說是在五月,后來胡母覺得時間太趕,讓定在八月,說到時候等到標會的錢下來,她準備給家里再起三間房。之前她著相了,胡燕讓出房間來也沒多大用。兩個兒媳婦呢,生了孫子就住不開了,還不如起房子。
誰承想原本預想的好好的打算,如今成了空中樓閣,別說房子,就連家里的存款也不剩什么了。
胡明腳下堆上了不少煙頭,心里不知道轉著什么想法。
胡青張口讓胡燕走,他也附和。他想,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他跟老大的責任,燕子是個女娃,錢還賠在貨上,沒必要讓她跟著聽。
胡燕也不犟,騎著自行車回城。
“小棠,你說多奇怪,要是以前,他倆這樣說,我就會覺得他們不把我當一家人。可現在,我卻覺得很輕松。”
二哥附和說讓她走的時候,胡燕心里劃過一道念頭。
原來二哥也是這樣啊,大家似乎都默認了她不是家里的一員,默
認了她只需要在母親痛苦時候出現,以貼心的照顧撫慰母親的情緒,然后在商量事情時把她請走。就如同很多個家庭的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但也只是小棉襖,到了時間就要收起來。
胡燕撫著胸口“也好,你說過的,權利和義務總是對等的。”
她在家中失權,所以對應的,她也不需要給自己背上太重的思想包袱,去承擔更多的壓力。
兩人坐在院子里,聽著蟬鳴聲高高低低。
元棠沒了店,也不想去思考元家現在如何。她跟胡燕說起店面開不了了,石頭和小冬決定去鵬城工地上找活干。
胡燕一聽說元棠的店不能開了,連驚訝的力氣都沒了,苦笑著說今天大概是自己人生最糟糕的一天。
要是有一天,我能像石頭他們一樣,離開這里就好了。”
“去哪里都行,我想去看海,想去看看天安門,也想去看大熊貓,我還只在書上見過大熊貓呢”
胡燕滿懷著期待,心里卻知道這一切不太可能。現在元棠的店沒了,她只能回去地毯廠工作。此后是可以看到的未來,在廠里找個結婚,然后過一輩子。
她哪里也去不了。
元棠突然坐直“誰說不能”
元棠指著放在門廊下的貨“咱們明天去市里擺攤。”
反正暑假了,她有充足的時間,她可以去市里擺攤,本來她就是從地攤慢慢做到店面的。大不了就是重來一次。
“我們去市里的動物園看大熊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