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回來也是這個原因,她跟王家的小兒子出門去打工,那人出了門還嬌生慣養的,打工一受氣就不干。剛開始去的時候搭上的親戚關系是一個皮革廠,結果沒到倆月就跟拉長起沖突,叫人開了。
“媽,這兩年他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啥活都干不過仨月。這半年他都是光打牌不上工,都是我養著他。”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想跟他過了。”
陳珠擼起棉襖袖子“他還動手。”
胳膊上的傷痕一看就是舊的,陳珠說是這半年自己給錢,男人才少動手了。
“媽,你啥時候去找他們家說啊,我真是不想過了。”
兩年半時間,她累的腰都要折了。
這邊家里要錢,那邊男人要錢。
她才十八九,活像是結了十年婚,疲憊憔悴的厲害。
陳珠這么說,王盼兒一巴掌拍她手臂上。
“多大點事,丫頭,男人動手正常的呀,誰讓你進門都幾年了還沒生娃,你要給他生個男娃,他還能動手”
陳珠眼淚流到嘴里“媽,我咋生廠里不上工了我不掙錢了從懷到生一年多,我不干就全家都喝西北風”
王盼兒不自然的撫了一下床單“媽也沒說讓你現在生,過兩年唄”
“你就是心太實,男人都是順毛驢,你順著他點不就好了”
陳珠眼睛里盛滿了絕望“媽,我我真是一點都不想跟他過。”
本來人就不是她喜歡的,結婚之后更加討厭。
日子過一天又一天,她覺得就是在熬時間。
一想到要熬幾十年,她都想喝藥干脆一了百了。
王盼兒叫女兒嚇了一哆嗦,自從趙換娣當著她面喝藥之后,她算是對喝藥倆字有陰影了。一看女兒執意不過了,她也不敢再說非讓倆人在一處。
仔細一想,反正沒領證,不過就不過吧,等回頭再說一家,還能再拿一份彩
禮呢。
不過當務之急
王盼兒“成,媽知道了,年后媽就去找王家說清楚。”
“不過你今個還是先回去,出門子了,待娘家不行。”
陳珠急了“媽”
王盼兒眉毛豎起“咋我的話你都不聽了說了不能待就是不能待,你要是不愿意去王家,隨便你愛去哪兒去哪兒,總之不能在娘家”
陳珠沒辦法,只能帶著兩件衣服出門。
王家不能去,之前上學時候的同學也多數沒了聯系,算起來,她從小到大,能稱得上一句朋友的,只有隔壁的元棠。
陳珠倒是想找元棠,可她也不知道元棠在哪兒啊。
于是大年二十這天,陳珠徹底沒了地方去。
眼看著風雪就要來了,她凍得手腳都冰涼,只能想著去縣城里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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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掏掏兜,這次回家帶的錢都被她媽拿走了,只有二十塊散錢。
二十塊,住一晚上招待所總是夠的。
于是,陳珠頂著越來越大的風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城里去了。
大年初二,元棠和胡燕一起去了胡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