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華光殿的這幫學生難纏,連累他跟著丟臉。視線不經意瞥了瞥三公主,三公主那張圓圓的臉蛋上,鑲嵌著一對狡黠的貓眼,不用說話,單只是眼珠子轉轉,太傅就覺得不好應付。
宜鸞心下納罕,“老師,您怎么看我一眼就皺眉”
太傅扶了扶額,“為師頭疼。”
頭疼嗎宜鸞體恤道“想必是更深露重,凍著了。學生讓人擰個熱手巾把子來,老師敷一敷,興許就好了。”
太傅心道你若能不開口,這頭疼肯定會好得更快些。但話不便說,說出來怕傷了學生的心。
正要婉言謝絕,看見五六個打扮入時的女子裊裊婷婷而來,個個長得很娟秀,個個甜得能擰出蜜來。到了太傅面前欠身行禮,即便是夜風寒涼,也能聞見她們身上暾暾的香氣。
嗓音更是溫柔動人,其中為首的女子細聲細氣地說“一向久仰太傅大名,可惜從來沒有機會結識。今日有幸拜見,實是我們姐妹的福分。不知太傅明日可得閑妾等在群芳樓設薄宴,款待太傅大人,還請大人賞光。”
好家伙,太傅若是答應前往,是不是這六個人要一起侍奉看看這些涂抹得嬌艷欲滴的嘴唇,張開便是血盆大口,一人一口,太傅怕是不夠吃的。
不過美人恩,消受起來最銷魂。太傅這樣不茍言笑的人,在面對這么多鶯鶯燕燕的時候,態度是不是會軟化幾分
宜鸞很好奇,滿臉期待地望著太傅,等他回應。
可惜太傅一如既往地不解風情,冷著臉道“公務繁忙,無心赴宴,見諒。”
那幾個美人并不灰心,也很懂得退讓,笑道“反正我們日日有空,可以靜待大人。大人莫如算一算,看看何時休沐。平日已然那么忙了,總要抽出時間來,好好松散松散
。”
宜鸞聽她們這樣說,想起了寧少耘,當時是不是沒頂住這些美嬌娘的軟語溫存,才被花魁扣下的。這些女郎受過專門的訓練,纏人的功夫堪稱一絕,你進她退,你退她追,若是臉皮薄一些,怕是逃不出她們織好的天羅地網。
太傅大人大德大賢,廣收門生,我們雖出身微賤,也想聆聽太傅教誨heihei”
“大人,群芳樓不是那等下流去處,大人不必忌憚。”
“太傅大人”
你一言我一語,耳邊盡是不依不饒的糾纏。
太傅再三退讓,無奈那點教書育人的本事,在這些花魁娘子面前毫無用武之地。
宜鸞置身事外,心里還在琢磨,這些青樓的姑娘都是人精,如此糾纏太傅,看來太傅肯定大補。
正感慨,忽然接收到了太傅的眼神,那是走投無路下的求救,其中也夾帶著幾分埋怨
你不是尊師重道嗎不是發愿要護老師清白嗎為什么事到臨頭,卻不見你有半分行動
宜鸞是個機靈姑娘,立時就會意了,這種時候必須挺身而出。當然了,招人過來驅趕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但這是道觀,仗勢欺人總不太好。于是她想了個相對平和的辦法,逐一告訴這些女郎“太傅大人已經名花有主了,諸位散了吧。”
美人們聽了,表情帶著幾分質疑,嗖嗖的眼風在太傅身上凌遲,“太傅不是發過愿,此生不娶嗎。”
太傅的驚訝早就用完了,以至于三公主有心扭曲事實,他也可以巋然不動。
宜鸞忙著向那些女郎們解釋“不娶歸不娶,不娶也可以有紅顏知己。”
“誰”美人們很不服氣,“我們見識淺,今日倒要好好開開眼。”
可是上哪兒給太傅找紅顏知己去呢,宜鸞懷抱著大無畏的精神挺了挺胸,“我。”
太傅眼神一片死寂,美人們卻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