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開始躲著紀云彤。
只要紀云彤總粘著他、只要紀云彤管著他這管著他那,他就控制不住地煩躁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么,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也許他躲著的并不是紀云彤這個人,而是伴隨著紀云彤而來的那個問題他做好和紀云彤過一輩子的準備了嗎
他總覺得自己不去想的話,就不用太早回答了。
可現在
顧元奉捂著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了那過分活躍的心跳。
他發現紀云彤分明還是紀云彤,他卻不由自主地想要和她更親近一些,和她重新成為這世上最親密的兩個人。
這份渴望與兒時懵懂的親近是不一樣的。
他想和她成親,他不想任何人把她搶走。
他想繼續和她快快活活地做所有想做的事。
另一邊,紀云彤并不知道顧元奉的想法,她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午歇夠了才去尋建陽長公主用晚飯。
晚飯時應先生父子倆也過來了,應修齊看起來瘦削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不習慣蘇州這邊的飲食。
紀云彤對這位從小為他們操心了不少的師兄還是挺關心的,只要他不開啟念叨模式的話那絕對是天下第一好師兄。她對應修齊道“應大哥你清減了不少,這次跟來的廚子有會你們家鄉菜的,要不讓他們單獨給你做兩道開開胃。”
應修齊朝她笑了笑,說道“無礙,不是飲食的問題。只是最近在考慮要不要去應試,有些苦惱。我這人閑散慣了,恐怕不適合官場。”
紀云彤不太懂他們這類人的煩惱,這樣的煩惱對她來說有點奢侈了。
她要是能科舉的話,那肯定是覺得自己能考上就馬上去,恨不能自己十幾歲就來個三元及第,風風光光地到處炫耀一番。
有句詩怎么說來著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想想就挺快活,可惜她一沒有資格科舉,一沒有真正寒窗苦讀過。
紀云彤道“若是我倆能換一換,我肯定早早去考個功名,到時我把師兄娶回家,讓師兄你只管待在后宅當個閑云野鶴好了。”
世情向來如此,只要生為女子便沒有人督促你上進了。倒不是憐惜你女子扶風弱柳怕你累著,而是反正努力了也沒用,還不如學點治家手段。
學那些不等用的東西做什么,就算你學究天人那也沒你出頭的份。
紀云彤這話也就調侃一下。
俗話說得好,越是難搞的學生越是能讓老師印象深刻,紀云彤這人從小難搞到大,自然也叫應修齊父子倆煩惱了許多年。
是以他們幾人都熟悉得很,說起話來沒那么多避諱。
結果今天這桌上卻有三個人聽得神色微變。
最聽不得這種話的當然是顧元奉。
她說的這是什么話
她若是男的不僅要去外頭結交紅顏知己,還揚言要娶應修齊
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