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逝秋的手并不溫暖。
那是一種相對偏涼的體溫,就像一個體質偏寒的人。
然而季魚卻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一樣,被這只手拉住后,一直舍不得抽回來,就這么被他拉著離開公寓。
來到大街上,江逝秋給她戴上一個鬼怪的面具。
季魚忍不住朝他靠近,不敢看街上到處游蕩的怪物,問道“只戴一個面具就行了嗎”
她瞅了瞅江逝秋,他也沒打扮成怪物,同樣只戴了個面具。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是守衛者,壓根兒不怕怪物,所以打不打扮都不要緊。
想起第一次在酒館見到他時,正是因為在一群怪物中,他是唯一的正常人,才會引起她的注意。
兩人也因此結緣。
“可以的。”江逝秋給她扶正面具,笑盈盈地說,“只要不拉下面具,讓那些怪物看到你的臉就好。”他偏首想了下,“其實不戴也沒關系,有我在呢。”
他的潛臺詞是,有他在,怪物不敢靠近她。
明明他戴著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然而看到那雙眼睛里蘊著的笑意,季魚仍是能想像面具下他笑起來的模樣。
她的臉微微發燙,覺得自己真的沒救了。
手被他拉著,季魚微微蜷縮起手指,最后都沒抽回手。
一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著要是她直接將手抽回去,感覺挺刻意的,會不會將事情弄得糟糕于是就這么糾結著,一直任他拉著;一是街上到處都是怪物,看到這些怪物,她本能地向他靠近,只覺得在他身邊才能安心。
江逝秋先帶她去吃東西,然后帶她去鎮中的廣場參加篝火晚會。
周圍到處都是怪物,只有兩人是正常的打扮,戴著面具,沒人能看出他們是誰,季魚被他拉著圍著篝火跳舞,漸漸地被周圍的熱鬧感染,很快就放下負擔玩起來。
人是一種很容易被熱鬧的氣氛感染的動物。
季魚很快就忘記了周圍那些怪物,和江逝秋盡情地玩樂。
最后,兩人坐在路邊的休息椅上看煙花。
季魚手里捧著一杯鮮花飲,低頭喝了一口,唇齒間能嘗出鮮花蜜醬的味道,花香四溢,很是清爽。
和上次一樣,鮮花飲是免費的。
賣鮮花飲的大娘將他們當成情侶,據說情侶和夫妻都是免費的。
季魚不會說厄爾浦斯的當地話,知道那些大娘誤會了,偏偏不知道怎么解釋。
反倒是江逝秋站在那里,眉眼含笑,不僅不解釋,還讓她們誤會。
煙花升到天空,在半空中綻放。
火樹銀花,滿眼璀璨。
突然,一只手伸過來,將她臉上的面具拿開。
季魚不解地轉頭,看到坐在那里的男人,他臉上的面具同樣取下了,夜色為他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昏黃的路燈又為他鍍上一層朦朧的柔光。
他朝她慢慢地靠近。
這一刻,整個世界突然變得安靜,遠處的喧囂聲、煙花升空炸開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
季魚呆呆地看著朝她靠近的男人,心跳如雷。
當那吻在唇角落下時,她并沒有拒絕。
他說“阿魚,我們交往吧。”
季魚閉上眼睛,靠在他懷里,小心翼翼地揪住他的袖子,低低地說“好。”
季魚有了一個男朋友。
也許是當時的氣氛太好,煙花太美,或許又是男色惑人總之,當她清醒過來時,她已經糊里糊涂地答應對方的追求。
兩人成為男女朋友。
“哎呀,真的交往了”莫菲菲瞪大眼睛。
季魚嗯了一聲,有些赧然。
莫菲菲朝她豎起大姆指“可以啊,沒想到咱們兩個,第一個先找男朋友的人居然是你,我還以為應該是我先脫單呢。”
厄爾浦斯實在太美,就像是被遺失在世界角落里的神秘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