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缺還是很難受,難受到許燼下意識想繼續喂血,又只能按捺著、呆在旁邊握住他的手腕。
沒有了毒素作用,各項感官再次變得明晰,余缺整個人都繃緊了,他試圖蜷縮起來,身上的西裝也因此凌亂,他再次感覺到呼吸困難。羅摩將領帶抽出,又解開了襯衣最上面的兩顆紐扣,視線流連在微仰的脖頸上。
很白皙的膚色,隱隱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剛剛喂血的時候,在脖頸上濺出了兩粒血點。極艷麗的紅落在白皙的膚色上,讓羅摩瞳色微深,他注視著本體毫無防備的露出致命處的模樣,注視著脖頸上凸起的喉結,手指輕碰了一下,喉結微顫,羅摩喉間發癢,他突然想用唇舌品嘗一下脖頸上的皮膚應該會有種無法形容的甘甜。
溫熱的唇舌落下的時候,余缺發出了一聲又啞又輕的悶哼,聽在耳朵里,無端讓人心底發癢。他胡亂地用手推了下羅摩的臉,耳邊聽見含糊地低笑“不是疼嗎很快就不疼了。”
此刻,所有理智全線崩塌,混亂的情緒占據主位。
烏發交纏,余缺墜入了一場迷離又夢幻的夢境,細微的呢喃好像在耳邊,好像又很遠,冰冷的手指,炙熱的掌心,感官被完全掌控,他面泛潮紅,呈現出令人心臟發顫的昳麗艷景。
臨界點時,他下意識地抓住了羅摩的手。
羅摩“不可以嗎”
他不知道。
許燼吻著他的手腕“可以嗎”
他不知道。
疼痛確實再次變得渺小,他覺得很渴,聲音嘶啞到說不出話。羅摩注視著他,眼神是宛如情人般的綿綿情意,但同時又不可抑制地帶上了殺意,他摩挲著本體的脖頸,似乎想要收緊,又似乎只是想要摩挲那片肌膚而已。
許燼舔舐著本體手腕處的一塊皮膚,情緒的迷亂,讓他對本體的血液也產生了極度的渴望。咬下去時,余缺因為疼痛蜷縮,他因此心痛,但同時也無可抑制地對舔舐那處傷口感到著迷。
“余缺。”
“余缺”
思維全線混沌,眼前好像全成了模糊的一片,余缺沉溺在虛無和迷離的氛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他進入了夢境。
夢一開始像是柔軟的云,像是絲綢滑過肌膚的觸覺,像是微風拂過細微的花朵。慢慢地,夢又從這種虛幻中脫離,畫面漸漸變得清晰。
眼前是枯黃的深秋,荒草萋萋,蟲鳴掙扎哀婉,覆蓋著姜黃色茅草的房屋上飄起青煙。一株高大的銀杏樹顏色金黃,葉子把滿地都鋪成了璀璨的金,炸著兩個揪揪的布衣小童騎在牛上,鈴聲清脆。
余缺看見自己踩過這一地的銀杏葉,保持著和周圍稀稀落落的村民的距離,不急不緩地走到村頭最末的那處人家,跨過門檻時,被門口的大狗嗅了嗅。
哦,差點忘了,這時候大黃跟他還沒這么熟。
心里想著這一句,視線再度隨著腳步往里去,穿過堂屋,桌面上缺了個口的碗里堆著兩個顏色不怎么好看的饃饃,他停了片刻,腹中的饑餓突然涌上,他差點用手去抓。
但他只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選擇穿過堂屋,走到了后院。
看見熟悉的身影,余缺下意識地想叫一聲“姐”,但實際上什么聲音都沒發出來,他像是被束縛在了身體里,只能當個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