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燼“師傅,麻煩開快一點。”
前排的司機瞄了眼后視鏡“前面就是醫院,要停一下嗎”
“不用,家里才有藥。”
汽車飛馳而過。
下車后怎么走的最后一段路,余缺已經完全留不下印象,他有意識的時候,身體已經陷進了柔軟的床鋪。烏黑的發絲凌亂地散開,連眨眼都變得極為緩慢,四周的空氣好像很稀薄,他無意識的微張著唇,呼吸很重,羅摩在溫柔地撫摸他的側臉。
白日里極度冷漠的面孔上,此時流露出無法掩蓋的痛苦和脆弱。這是他嗎
這是他。
意識因為疼痛時而模糊時而清醒,他感覺喉間變得極度干渴,緊接著,他就嘗到了溫熱的血。是許燼劃破了手腕,抵在他的唇間。
這是世間無解的毒,也是他逃避痛苦的藥。
他克制不住地吸吮著那處傷口,像是在汲取自己為數不多的力氣,金丹碎裂的疼痛漸漸模糊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如夢似幻的愉悅和一種輕飄飄的、仿佛羽毛在空中飛舞的痛感。
他的感知好像漸漸清晰起來,能感受到許燼手腕處,傷口被溫熱的舌尖舔舐時、那種微妙的痛和癢。
他的感知好像也漸漸模糊起來,所有的痛苦,所有不可言說的傷口,都好像在被看不見的手一一撫平。
在這種獨特的、無法言說的體驗里,余缺對痛覺和愉悅的界限越來越模糊。
為數不多的理智,催促著許燼將手拿開,但他剛試圖后撤,余缺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接著,在傷口處輕咬了一口。
“呃”幾乎是瞬間,許燼的臉就像是被熱氣熏染過一樣,呼吸也不自覺急促起來,那只被抓著汲取血液的手攥成了拳,手臂上肌肉繃出了明顯的青筋。他的本體還在看他,在輕咬著那處傷口,又用舌尖一寸寸地舔舐過去。
這讓許燼眼中無端地多了幾分攻擊性,原本被共享的痛苦在此刻好像都成了歡愉,他的嗓音變得低而啞,低念著余缺這兩個字,身體不自覺地傾身靠近,喉頭發癢,俯身嗅了下本體脖頸處的混合著體溫的味道。
他的手一寸寸地順著柔韌的腰往上,試圖將外面礙事的西裝剝離,只放在衣扣上,就被一掌擊落,滾落到床下。
很沉悶的一聲響。
許燼咬牙抬頭,只見羅摩將人重新抱回了懷里,眼神如刀“想死嗎”
情緒上頭也得有個限度,過量的毒素,以現在本體的身體情況,根本承受不住。
雖然知道這道理沒錯,但許燼就是莫名感到不爽,特別是看到羅摩將本體緊緊擁在懷里,將手按在本體的后腰緩緩摩挲的時候,那種難以言說的不滿抵達了頂峰。羅摩抬眼看向他,兩人目光對視的瞬間,皆表現出無形的搏殺欲。
但誰也沒動。
對峙僅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余缺太難受了,他下意識地尋求能緩解痛苦的方式,在羅摩的脖頸處咬了一口,吸吮血液。
“嘶”羅摩輕撫著他的后頸,又因為血液沒有毒素,被嫌棄的推開,低笑了一聲“可以了,忍耐一下。”
但疼痛不是想忍就能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