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沉習慣用輕劍,手中這把,是給予傳承的那位大能所贈,名為“清虛”,既快且利,搭配一劍霜寒的功法,揮動時仿佛能看見月色下的雪花飛舞。
外人看見這一幕,只會覺得他劍光變幻不停,每一擊中的冷光,都宛如碎玉四濺。但何大師、何長風,卻只覺得一股凜冽的風雪氣息裹挾著劍勢撲面而來,殺意和冷意如此濃重,他根本就接不住
一擊之下,他的手被震得發麻,再想反擊,那只跟隨了他這么多年的判官筆,竟然直接被劈成了兩截
本命武器碎裂,何長風受了極重的內傷。面前幾人各個人皆氣勢不凡,唯獨被簇擁在中間的余缺反射性的動作比思考還快,他將懷里的符紙悉數扔出,又將威力最大的一張,直直飛向余缺。
黃色的符紙剛剛靠近,就被司妄捏在指間。橙色的火苗燃起又熄滅,試圖逃跑的何長風,也被羅摩截住了去路。
倉惶的后退了一步后,余缺一腳踢在了他的后心。
何長風的境界其實不算低,是元嬰期。要是藍星有靈氣,哪怕再微薄,這個修為也足夠做出不小的事,甚至可以嘗試在國外公開搞邪教,被奉為真神也不為過。但問題是情況恰好相反,所以剛剛他無法用靈氣完全施展出功法,只能用純粹的招式應對。
可論及招式,蘇西沉對劍的純熟,高了他不知道幾個檔次,怎么可能接得過
現在,看著在翻滾中沾了不少塵土的人,余缺單腳踩在了他的胸口,眼里的蔑視和殺意已經完全不再掩飾。
何長風當然能感知到這一點,他此時口中鮮血四溢,但渾身的疼痛和死亡的威脅,卻讓他的思維格外清晰他是認得余缺的。甚至不能說是認得,應該說,他一直都在默默關注余缺。
現在人已經到了面前,就證明對方已經知道了不少事,再結合之前溫瑞的那些話,何長風便大致猜出了原委。
不過
他偏頭吐出一口血,面上沒有露出驚恐,反而是哈
哈大笑,鮮血涌入氣管,一度讓他嗆咳起來,但何長風只是隨意地抹了下嘴,一副百無聊賴的表情“想殺我啊”
“我身上可有你五分之一的氣運,加上之前得到的那些,殺了我,你也會死。”
見余缺不回話,何長風臉上的笑容愈發囂張,開始興致勃勃地講起當中的原理這涉及到天機樓的一門獨特功法,它就像是一條絲線,可以連接著兩端的人,哪一方的氣運強勢,就會反過來將氣運流轉給另一方。
一般來說,只要到了其中一個臨界點,他就會主動把這個連接斬去。但余缺的氣運著實詭異,像是地下涌出的井水一般,源源不斷,永不干涸。于是他不斷加固這個連接,還不斷的在另一端增加砝碼,加上了自己,加上了許多天機樓的弟子,后面甚至直接和他們的功法相連,讓所有修煉了功法的人,都能從中獲益。
殺死絲線另一端的人,的確能得到回轉的氣運,也的確是破解的辦法。
但問題是,絲線的另一端不止一個人。他的氣運流轉回去,還是會被剩下的人反過來再度吞噬,一旦超過了一個閾值,就會立即觸發提前所下的咒術,內臟溶解而死。
何長風嘴角再度溢出血液,但他攤開雙手,就這么癱在地上,臉上的笑越拉越大“我說的可全是實話,你要不信,大可以直接動手。”
白光一閃,清虛劍橫插進了地面,將他脖頸上帶出了一條不算太深的血口子。森寒的劍身挨在致命處,何長風神情一肅,汗毛直立。
面前的幾人殺意不減反增,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余缺并沒有露出任何不快的表情,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知道另一種解法。”
和警方合作當然是有好處的,余缺的情況又是如此特殊,李警官面上不信“氣運”一說,實際在查到此前收繳的資料后,還是提了一嘴他們這個邪門東西的解法找到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