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缺微偏了下頭,帶著牙印的喉結滾動了一瞬,他伸手蓋住了自己的臉,小臂上肌肉繃緊,半晌,才仰著下頜吐出一口氣。手再移開,這次他眼睛終于睜開,但眼尾卻格外紅,直接粗暴地抓著沈玦的發絲,將人的頭提了起來。
兩人目光對視,余缺眼見著他喉結滑動,做出了吞咽的動作,接著故意張嘴,如同表演一般像本體展示自己的舌尖。此刻的沈玦,活脫脫就是個吸足了陽氣的男狐貍精,他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角,露出一個慵懶的笑“醒了”
余缺指尖用力,抓得他發根生疼,但輕“嘶”了一聲后,沈玦看起來依舊散漫得意,這模樣,簡直能讓人幻視背后面有條狐貍尾巴在一甩一甩。視線也極猖狂,沿著本體解開了兩粒扣子的領口往里看,掠過上面星星點點的紫紅時,眸色還深了幾分,明顯有些躍躍欲試。
這態度簡直讓人想拿刀捅他。
余缺閉了閉眼,咬牙道“再鬧,以后就不許跟我睡一間。”剛從睡夢里清醒的聲音略帶沙啞,沈玦沒接話,只是再次露出意會般的輕笑。
這下實在忍無可忍,余缺自虛空中抽出了自己的黑色長刀。
屋外陽光正好。
游輪上四處歌舞升平,眼下這間緊閉的房門里卻傳出兵刃相接的聲音、打斗時細碎重擊聲,聲音持續了好一會兒,等終于停歇,房門被一把拉開,衣衫不整的余缺臉上猶帶著幾分薄怒,單手將人推了出去。
不消片刻,門又被再次打開,一件外衣迎面而來,砸了人滿頭滿臉。
沈玦將衣服扒拉進懷里,臉上笑得格外愉悅,轉頭便看見蘇西沉和羅摩,他們已經在外面的遮陽傘下不知道坐了多久。
和兩人視線相接,沈玦隨性地扯了扯嘴角,這里沒有外人,他也不避諱,大喇喇地扯下身上的睡衣,露出身上幾道凌亂的指印和抓痕,接著慢條斯理地將余缺扔出來的衣服往身上套。
羅摩瞥過那些痕跡,什么話也沒說,轉過臉,拿起面前小桌上的冰飲大口喝下,像是在用這點涼意澆滅心口的火氣。蘇西沉外露的情緒依舊不多,視線在上面轉了一瞬,就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衣服穿好,沈玦人也沒走,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沒人開口說話,氣氛稍顯凝滯,一時間,只能聽見遠處傳來的音樂和人群的喧鬧聲。
就這么過了一會兒,門再度打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望了過去。或許是睡得多了,余缺臉上還有些許倦怠感,此時微低著頭走路,纖長的手指搭在襯衣上,正在系紐扣。羅摩放下手里的冰飲,先一步站了起來。
面前投下了小塊的陰影,余缺停住腳,任由面前的人一粒粒的給自己系上扣子。海風拂面,將他的發絲撩起,視線相撞時,能看見他眼里壓著幾分兇光。
像是在忍耐著什么。
天氣雖熱,但為了略作遮掩,領口的扣子被扣到了最上面一顆。乍一看,衣服整齊的余缺好像回到了在辦公室的時候,總是一絲不茍,衣著整齊。可只要細細觀察,就能發現脖頸上那些沒能遮掩住的痕跡。
在扣上最后一粒扣子的時候,羅摩注視著本體的喉結,瞳孔幽深,就這么輕輕地觸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