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未變。
等檢查完艙室里的尸體,整理完所有線索,安室透徹底離開后,困倦好似才像黑潮一樣將他密密匝匝包裹。
松田伊夏又坐了下來。
抱著膝蓋,側臉抵在手臂上,偏頭看著四周。兜帽被取了下來,露出他戴著美瞳的眼睛,長時間佩戴讓眼睛變得干澀難受所以他一直在眨眼。
前面是普通的貨箱,但待得久了就能捕捉到從縫隙中鉆出來的尸體的腐臭味,他卻好似無知無覺。
就準備在這里待一輩子一樣。
松田陣平抱臂站在他身邊。
他挾著煙老實說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個幽靈身上也有煙盒,但是沒有火機,只能咬在嘴里,嗅到幾縷煙草味伸手。
揉了揉對方固執的卷毛。
“回去睡覺。”
小卷毛腦袋動了動。
松田陣平只是一團空氣,如此類推,說出的話也是空氣。
他灌了一耳朵空氣,反倒像是聽見了一樣,終于撐著地板重新站了起來。
快天亮了。
松田伊夏睜開眼睛。美瞳因為長久沒有眼藥水潤滑有些干澀,扒在眼球上,像一張劣質的皮。
他從地上站起來,因為長坐膝蓋關節有些僵硬,腿也泛起麻意。
有幾縷和尸體腐爛的臭味完全不同的,更為詭秘的氣息在鼻尖環繞,但是卻找不到來處。
它像艙室中的空氣一樣,早已將整個空間都嚴密地包圍起來。
不像琴酒給的資料中普通的走私貨倉。
但他暫時找不到其他線索。
長時間沒有睡覺阻礙了思維運轉,他的腦子有些僵硬,里面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沒時間一直守在這里,少年瞇起眼睛,伸手拉起自己的衣袖,又將手套往上提了些許。
露出的腕在黑色衣物包裹下蒼白如潤玉。
擬翼利落伸出,在上面落下一道狹長的傷口。
他握緊拳頭,血管因肌肉繃緊還擠壓,原本只是緩慢流出的血液爭先恐后擠出傷口,匯聚成血珠,朝地板滴落。
咒力附著于此,將周圍都打上標記。
繞著房間走了一圈,又補了幾下才算結束,他隨意用繃帶在手腕上纏繞幾圈,這才轉身離開。
少年踏過地面,揚起一陣灰塵,留下半個并不明顯的腳印。
十余分鐘后,一只小出許多的腳踏上同樣的位置,朝著與之相反的地方走去。
灰原哀掀開木箱。
她習慣于熬夜工作,在暗道角落安靜等待船工離開并不是什么煎熬。
等走廊盡頭的腳步聲全數消失,她才終于走向這個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來過的艙室,謹慎地選擇了最外側的貨箱。
同她印象里一樣,里面是成箱的違禁藥物。
茶發女孩目標鮮明地略過最上面幾盒藥物,朝著下方找去,在不知道搜尋多久后,終于找到了一個乍看之下完全相同,但側方卻有標記的藥盒。
打開,里面的膠囊狀別無二致,但如果拿尺子細細對比,就能發現要更大一圈。
找到了。
灰原哀長舒一口氣。
她在口袋中摸了摸,將口袋里替換用的膠囊板裝了進去,而真正的膠囊則被放入口袋中。
小心合上貨箱蓋子。
女孩左右看看,謹慎地扶著大箱離開走廊,沿著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