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緊密相貼的站姿一直保持到現在,但是桐原在他懷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夏油杰察覺到之后,手臂就從腰往下了一截,托住他的臀部,不讓失去意識的桐原司往下墜。
他只能托著他。
桐原司不是很輕,但也沒到對夏油杰來說,能算作負擔的重量。
抱著一點都不累。
桐原司“坐”在夏油杰的手臂上,整個人柔軟地倒在他的懷里,睡得深沉。
夏油杰帶著桐原司上樓,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回在臥室里柔軟的床墊上。
期間夏油杰一直看著他的臉,不想因為自己的動作而去驚醒桐原司。
把人放到床上之后,替他拉上被子,開好空調,再檢查了一遍房間之后,夏油杰才離開了。
門鎖合上的聲音在背后響了起來,夏油杰才后知后覺地眼前一黑,他閉上眼,等待這一陣感覺過去。
還是去一趟醫院吧,他想。
但因為視角的緣故,他能看到自身上一部分的傷口,但更多的卻是不知道。夏油杰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衛生間看一眼,如果太過恐怖的話,他也能事先找個理由解釋。
別墅里寂靜無人,除了桐原司,所有房間都是空的。所以他循著記憶,找到了最近的一個洗手間,打開門口的燈光開關,抬腳走了進去。
看清鏡子里的人的模樣的時候,夏油杰不免呼吸一滯
肉眼可見的血腥、斑駁,和糜爛。
裸\露出來的皮膚,幾乎都被紅色覆蓋,傷口到處都是。
脖頸上的傷口要更深,或許是桐原司沒來得及的緣故,一條血痕自傷痕沿順而下,劃過鎖骨,緩緩滲入衣領半開的胸膛。
衛生間的頂燈把人照的格外白,所以那道紅痕就顯得無端艷色了起來。
脖頸和喉結附近有清晰的咬痕,夏油杰幾乎能依靠痕跡猜出犬牙的形狀。
咬痕在喉結的周邊打圈,深深淺淺,混亂斑駁又曖昧。
他下意識抬起手,去觸碰那些讓他心臟加速的痕跡,但指尖首先觸碰到了粘膩的血痕。
殘余著些許溫度的血液沾染上了他的指尖。
還有桐原的唾液。
垂下眸的他看到這個顏色,夏油杰瞬間回想到桐原司那透著深紅色的雙瞳。
與平時神愛世人的教祖不同,也和潮流精致的桐原司不同
詭譎、不詳,充斥著危險。
墮仙。
夏油杰腦海里本能的浮現出這兩個字,讓他心驚肉跳。
鬼使神差地他抬起手,把那根沾染了血液的手指放在唇邊,舔了舔。
那一刻,在他腦海里,這個動作仿佛和桐原司伸出舌尖,吮吻他的胸膛時完全重合。
和咬破嘴角時差不多的味道。
帶著點咸的鐵銹味。
至于其它的,果然沒有任何味道啊。
醫院,寄存尸體的停尸間。
“呼哧呼哧”
急促又充斥著恐懼的呼吸聲在空蕩的停尸間里響起。
重面春太從收藏尸體的冰柜里爬了出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冰柜里的冰晶在重面春太的眉毛和頭發上結成了白色的碎屑,皮膚也泛著不正常的蒼白色。
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哈哈哈哈哈”
重面春太發出一陣難聽的笑聲,果然他是被上天眷顧的吧,他的奇跡還沒用完,還活了下來
只是喉嚨為什么這么癢呢
他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