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女方家對而已的態度早就改觀了,尤其是在女孩舉行成人禮后,女孩父母已經完全同意了這門親事。
彝族傳統女孩一般是十七,十八就能出嫁,這當然是陋習,不過也是傳統,要是女孩過了十七歲還未出嫁,就應該要先舉行一次成年禮。
因為女孩去了縣城讀書,還罕見地讀到了高中,讀完后還在縣城里找到了一份工作,也屬于這個時代了不起的彝族鄉村女孩,不過成年禮自然是妥妥的耽誤了。
而也知道后帶著姑娘回來了一趟,在姑娘家里操辦了一次成年禮,錢全部都是年輕人自己出,席上的香煙都是紅塔山,喝的酒也是索瑪牌瓶裝碴子酒,這么高的規格很快就讓女孩父母在鄉親們的一聲聲恭惟中迷失了自我,覺得這女婿找得真不差。
“我怎么覺得現在的鄉親們有點暴發戶的感覺了?”周至把著方向盤,跟車上的二女說道。
因為出發得很早,現在才四點過,路上很黑,衛士打著燈在前面慢慢開著,后面還跟著兩拖拉機。
“你小心點開車。”麥小苗提醒道:“也不叫暴發戶,大家都是替而也開心。”
“就是,這叫集體榮譽感!”李一佳在車后邊說道。
“一會兒接親的時候你們倆可收斂點,別往前面湊。”
“為什么?”李一佳問道。
“因為這是他們的風俗,接親的隊伍要被潑水,還要用煤灰抹臉。”周至想起上次替吳仁中接親遭受的待遇都有些膽寒。
“啊?為啥呢?”
“潑水是一種祝福,表示歡迎和慶祝,另外彝家人認為潑了水后,姑娘到夫家,就不用到很遠的地方背水,即使天旱也有吃有喝。”
“哇塞,那他們猜對了,我們聯和鄉現在有大水庫,家家戶戶都引有山泉水,新娘子嫁到我們鄉里,還真是一點水都不用挑。”李一佳跟麥小苗現在一口一個“我們鄉”,這也是鄉親們特別喜歡倆姑娘的原因之一,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呢。
“至于墨煙灰,據說是來自搶婚的習俗。”周至說道:“這種習俗在古代的確存在過,不過到了現在,已經成了雙方約定的儀式。”
“在婚禮上,男方派出的人會一邊給女方家送彩禮,一邊趁機用氈子強行把姑娘裹走。而這女方家的客人這時候就要保衛姑娘,用草把和鍋灰對付男方來搶婚的人,把鍋灰抹到搶婚者的臉上。”
“聽說在滇南等地,大家還要約好搶婚的時間和地點,往往姑娘在田里勞動、在村邊割草或背柴回家的路上就被搶走了。搶到的姑娘直接被領到男方家的堂屋。按當地的風俗,女子到了男方家堂屋,就意識著正式締結婚關系了,就不能再跑了。”
“不管用什么形式搶親,把姑娘搶到新郎家后,都要按當地彝族的習俗,舉行婚禮,并宴請賓客。”
“哎喲,那不行啊,那要是我跟小苗也被人這樣搶走了怎么辦?”李一佳突然覺得自己心好大,在聯和鄉“橫行”了一個月才知道有這規矩,還真有些害怕起來。
“哈哈哈哈……”周至樂得不行了:“現在是新中國,紅旗下,都說了現在的搶婚只是一種形式了,就和漢族鬧洞房差不多,圖一個熱鬧,你當真有人稀罕搶你啊?”
“本姑娘很差嗎?!”李一佳在后座上給了周至一拳:“告訴你要不是有《刑法》攔著,本姑娘早被搶了一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