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張元福算是忘年之交,非常的熟悉,因此你們家族的事情我是了解得比較清楚的,”周至指著桌面的菜品輕輕轉了下手指:“雖然所有菜品都經過了改良,可謂是精益求精,卻也是正宗宮府菜的笛子,加上藍這個姓本來就很少,尤其是再看到這道三鮮撕耳面,我幾乎可以肯定你就是消失的藍光璧一支了。”
“老弟,這三鮮撕耳面的確是家傳的手藝,但是好像也沒聽說外面哪里有過,你卻在哪里聽過?還知道這面和我藍家的關系?”
“因為這個面最早就是你祖祖跟北方的白案廚子學的,然后在榮樂園加以的改良,其后傳給了‘面狀元’林家治,林家治又傳給了‘一代儒廚’張中尤。”
“只可惜當時國家經濟變得困難,大家溫飽都難繼的情況下,制作精美的菜色已經成了一種奢侈,后來張中尤的弟子蘭桂均在蜀風園恢復出了師爺林家治的絕活兒‘金絲面’。能將面條制作的細如發絲,穿針而過,不過這道‘撕耳面’,卻終究是失傳了。”
“雖然已經失傳了,但是老張如今在學校里整理傳統川菜,跟蘭桂均回憶過大致的做法,大體是鍋內加豬油,放入熟雞肉片、熟火腿片,過水的玉蘭片微炒,再放入高湯燒沸,撇去浮沫,放入川鹽、胡椒粉、味精,在將搓好的撕耳面倒入鍋中,最后加入豌豆尖成菜出鍋。”
“這些都簡單,關鍵是撕耳面要怎么撕,怎么搓,蘭桂均只記得要先制作面團,然后摘成劑子,最后將劑子在入鍋前用拇指怎么搓捻,最后得到的寬面片就好像可愛的兔子耳朵一般,既柔嫩又筋道,‘耳朵’一頭舒展,一頭厚實略帶皺褶,如同‘耳尖’和‘耳根’的區別,只有這樣的面條才叫做撕耳面。”
“我也沒有見過傳說中的撕耳面是什么樣子,不過一看嫂子端上來這盆面條,加上她說出了撕耳面這個名字,我就知道這一定是正宗的撕耳面了。喂!我說你們給我留點兒……”
藍老板至此再不懷疑,一把拉住了周至想要從李老三手里搶過碗的手,激動地說道:“老弟,我叫藍桂云,你雖然一口沒吃,卻能夠說出撕耳面的做法來,那就是真的!爺爺也說過這手藝祖祖就傳給過一個姓林的弟子,想必就是你說的那位面狀元了!”
“老弟,我們藍家,在蜀都還有多少人?!”
“大房二房加起來,還有二三十人吧。”周至說道:“不過這兩房的后人都走了體制內,要不就下來做樂了生意,老張召集他們重開榮樂園,他們也只是出錢入股,享受分紅而已,真正還操作祖上就業,甚至發揚光大的……好像就老哥您一位了。”
“那你能夠把他們的電話給我一下嗎?”藍桂云說道:“我祖祖對以前的家族歷史很少提及,我爺爺和老爸知道得也不多,當年我們家的成分還算是城市無產者呢!因為苗紅根正,我爺爺才進了縣蔬飲公司做炊事員。”
“我一直就覺得我們家的手藝有點離譜,七幾年的時候有個縣領導出去學習,帶回來一塊干魚翅,當時縣里誰都沒有見過,誰也不會做,可是我爺爺愣是在祖祖指點下,做出來一道瓜盅魚翅,大獲好評,接著就被調入了縣招待所當了大廚。后來我爸又頂替我爺爺有了工作。”
“進了先招待所就可以放開手腳展示手藝了,據說我爺爺在做出瓜盅魚翅后,手藝就開始突飛猛進,原來壓根就不是他開竅了,都是祖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