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問題是分了很多流派,最大的兩個派別分別是考古派和審音派,雖然每位大師可能同時既是考古大師又是審音大師,但其實具體到學術上,兩派的分野還是很明顯的,在著作里也各有側重。
第三個問題是當時對于中古和上古聲韻研究之學還屬于起步階段,起步的意思就是大家都在摸索期,還沒有形成一個科學化,體系化,規范化的學術研究方法。
最大的證據,就是清儒對入聲
這是一個很神奇的現象,中國對文科重視是不言而喻的,然而對于一個上古聲韻的研究,居然很晚才開始。
而之所以清儒會在這方面下功夫,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清代文字獄的殘酷,讓清儒不得不走出了一條與漢儒、唐儒不同的學術道路。從方法上革新了解經的方式,能夠正確認識到語音演變,對于破除通假、分化、聯綿詞等語言文字現象造成的紛擾有巨大的幫助。
這一方式打破了唐儒,宋儒不敢懷疑經典的弊病,從清儒開始,典籍上讀不通的地方,學者們不再只有“強為之說”這種望文生義的死方法,而是能夠通過語音關系去考慮是否存在通假的可能。
如今在出土文獻研究中也存在這樣一種傾向,碰到一個生僻字,首先想到的就是通假,這種理論觀點,事實上就是清儒小學之學帶來的影響,應用時間不過短短的兩百年。
而清代小學古籍校勘課題組的任務,就把聲韻學起步階段的各家著作集中起來進行校勘考證,并將之歸納總結為一個體系,哪怕這個體系是殘缺的,也要將之網綴起來,形成研究成果。
同時還要利用現有的標本庫和工具,對他們的學說也進行相關驗證。
這個課題組其實也開始出了一些成果,不過比起上一個課題組來,這個課題組目前取得的成就,更多好像是一些“八卦”。
比如最早提出“考古”“審音”二分的人是江永,后來他學生段玉裁繼承了這個表述。段玉裁是一位恪守師承的學者,最后和另一學者顧廣圻鬧翻了。
原因就是顧廣圻名義上算是段玉裁的學生,但卻在校勘理念上與段玉裁完全背道而馳,有點“欺師滅祖”的嫌疑。
所以段玉裁分考古和審音,肯定是完全沿襲江永的理念。而江永評價顧炎武的古音研究時指出顧炎武“考古之功多,審音之功淺”。言下之意,顧炎武其實也是既能考古,又能審音的。
而之前學術界分別將顧炎武和江永分別捧成考古派和審音派的開山祖師,這就有些不正確了,畢竟兩人都是兩派學術兼備,只不過各有側重,又都是一代宗師而已。
這些都是在整理的時候發現的小故事,周至覺得可以簡稱為的“八卦”,學術價值并不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