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一個字,輕飄飄的,卻如千金重錘,砸落在赫連玉心間。
她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的少年,眸光困惑又迷茫。
“母親,您的手伸的太長了,野心也太大了,這可不好。”
他溫柔的聲音令人如沐春風。
走了兩步,他忽然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卻有冷漠的聲音隨風傳來。
“我說到做到,盡可一試。”
少年走遠了,直到清瘦修長的身影再也不見。
赫連玉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是天寒還是心寒,只覺得全身冰涼。
我說到做到,盡可一試。
他指的、是那個人死了,他也絕不獨活嗎
她這個兒子,以前無論如何逼迫,都始終隱忍沉默。
而今為了一個女人、終于裝不下去了。
多么像多年前的那一幕,沈又安就像那條狗。
唯一不同的是,當年他沒有保護好那條狗。
現在他長高了,長壯了,心思深沉了。
終于有了反抗了力量。
a班,正是午休時間,沒幾個人睡覺,大家都在抓緊刷題。
為了冬令營拿到好名次,大家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時間。
柳潤熙走進來的時候,全班齊刷刷的抬頭。
少年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吃了頓便飯,剛剛歸來,他唇畔甚至還抿著標志性的溫柔弧度。
卓爾不群、翩然如玉。
想到大禮堂發生的爭端,大家又下意識看向角落里的沈又安。
卻見沈又安在埋頭睡大覺。
大家又酸了,大家累死累活的刷題,憑什么她能睡覺啊。
睡覺不說,還次次拿第一。
老天真是不公平。
不過她得罪了柳夫人,恐怕未來沒幾天好日子過,想到這里,大家對她又生出幾分微妙的同情來。
柳潤熙無視所有目光,若無其事的走到座位上坐下,他甚至從頭至尾沒有看沈又安一眼。
大家心想,平時也沒看柳潤熙和沈又安關系多好,她得罪了柳潤熙的母親,恐怕從此之后,柳潤熙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當然,憑柳潤熙的修養肯定不會干這種沒品的事,但梁子肯定是結下了。
高雨萼回頭,瞥了眼沈又安,最后目光落在柳潤熙身上。
柳潤熙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淡淡的瞟了過來。
高雨萼下意識心口一寒。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少年總讓她感到不安。
為了不輸氣勢,她兩根指頭勾起來,做出一個摳眼珠子的動作,一臉的惡狠狠。
少年彎了彎唇,不動聲色的垂下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