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說著,就從床頭旁邊柜子的抽屜里,拿出一封信遞向花彼岸。
花彼岸伸手接過。
信封是老式的黃色信封,花彼岸手指捏了捏,估摸著是兩頁紙的厚度。
信很輕,但這相當于王壘寫給她的遺言,所以她的心情似乎也跟著沉重起來。
“謝謝,我回去后,會打開看的。”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看向王壘說的。
王壘費力地對她抿出了個蒼白的微笑。
小雅在旁邊解釋說:“前段時間,他發現自己開始說話費力之后,就先跟我們說,他想見你了。
信呢,是在來這家醫院一段時間后,他提筆寫的。他那時候說,他哪天想讓你來見他最后一面的時候,就幫著把這封信給你。”
花彼岸想著王壘剛到這家醫院來時的事,就看向小雅問:
“之前這里的醫生不是說,他至少還可以多待幾個月的嗎?怎么這么快就嚴重了?”
“他的身體本來就被折磨很長時間了,能來這家醫院待這么久,也是托你的福。對于這個結果,我們三個人是意料之內。
我們只是沒想到,意外的能獲得你的幫助而已。”
小雅很感激的看著她。
“來,花醫生,喝點水。”小久遞了杯水給花彼岸。
小雅給花彼岸拿信封的時候,他就去給花彼岸倒水來著,只是她們一直在說話,他有一種不好意思打擾的感覺。
“謝謝。”花彼岸接過一次性水杯,禮貌性的喝了一口,就拿杯子到病房內的茶幾桌上放著了。
放好杯子,她走到床邊看向王壘。
“你……還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幫你做的事?”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溫柔,王壘的目光,也一直跟著她的身影移動。
她知道他現在想說話也沒什么力氣開口,但她還是想問一下。這是她30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遇到與她有關系的人即將離開這個世界。
他們只是掛著同學的關系,生活上并沒有存在什么實質性的交集,可這會知道他將不久于人世,她的心里,自然的就生出了一種哀傷的惆悵。
花彼岸的成績一直很好,所以她所考上的大學,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二的,王壘能和她成為大學同學,他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
可……事與愿違,病死這一道題,依然無解。
聽到她說的話后,王壘的目光里帶著平靜的微笑注視著花彼岸。這讓她知道,王壘并沒有什么需要她幫助的了。
或許,有什么話,王壘都寫在信里了吧。
見完王壘出來,花彼岸剛在等電梯時,她的電話就響了。看到來電人,她有些意外。
是皮特。
他們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面過了吧。
“喂,皮特醫生。”
“好久不見,花醫生。”皮特的聲音在電話響起,現在他的華文聽起來很好,咬字清晰,特地道。
“好久不見,突然打電話給我,是有什么事嗎?”她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皮特在手機那頭輕笑了下,才接著說:
“明天我就要回國了,有點事情需要處理,可能一時半會的回不來,可以賞臉,一起去我們醫院的茶啡店喝杯咖啡嗎?”
“你見到我了?”她疑惑的問。
“嗯,我在你后面。”皮特調皮的在電話里笑了下。
花彼岸聽他的話就轉了身子,果然就看到了皮特的身影。他今天沒有穿白大褂,穿著一身休閑時尚的服裝,慵懶的靠在走廊盡頭的窗臺上。
見到花彼岸轉了身,他就笑著抬手,跟她打招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