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云卷云舒。
那年秋葉正落,菊花滿山。那年天空云彩五色,天空湛藍。
邢路正在屋子里烹飪早餐。
一人一驢,一劍一歌。
煙霞真的就像是從朝霞里出來的云彩一樣,在燦爛的晨光中從山道緩緩而來。她看著正在院子里擺上碗筷的邢路微笑,將手里的寶劍一伸。
“十年時間已經到了,我來了!”
“我也想明白了,十年的時間,我并沒有忘記誰,我也不會忘記誰。”邢路微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一起吃早餐吧,給你準備了。”
煙霞就坐下來:“你知道我要來?”
“今天是十年的最后一天,所以你一定回來!”邢路就笑,“如果你不是執著的人,就不會從佛祖那里出來,然后尋找自己的有緣人。但是什么是緣?按照我的理解,那就是不遇而遇,無愛而愛。”
“所以我沒有想著會遇見你,但是我遇見了你,我沒想到愛的就是你,但是我卻愛了你。不是因為你可以拔出這把劍,而是你拔出了這把劍,還在我的心里刻了你的名字。”煙霞就瞇起眼睛看著邢路微笑,“十年時間,我走遍了天涯海角,殺了不少人,也殺了不少妖,但是我殺的越多,我就越能感受到心口你的那一劍。很深,根本就愈合不了。”
“你是一見鐘情?”邢路就笑,他根本就不信。
煙霞也嘆氣:“其實我也根本不信一見鐘情,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是自己控制不了的。不相信的東西,有時候反而會讓你手足無措,時常出現在你的夢里。”
“干了這杯酒,我們就此分別吧!”邢路舉起手中的就被對著煙霞說道,“一曲新詞酒一杯,我們是一朝話別酒一杯。”說著就一口干了杯中酒。
煙霞詫異,但是還是干了杯中酒。
酒很烈,煙霞抿著嘴,皺著眉頭干了,悶了一回熱氣,在胸口中縈繞,然后大聲的叫了一句:“好酒,好烈的酒。”
“我自己釀的,一種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釀酒工藝。”邢路將酒杯放下來,然后轉頭看著侍立在一旁的黑衣少年說道,“我走了,好生看待這里,說不定哪天我還會回來。”
黑衣少年臉色很嚴肅,看著邢路,然后說了一句:“假如主人不回來呢?我怎么辦?”
“龍終究還是要歸海的。”邢路拍了拍他的肩膀。
黑衣少年抿著嘴不出聲,但是他在極力的憋著:“主人遠行,我怎么能待在家里?一定要跟著才行,這才是做下人的本分。”
“你不是我的下人,你是我的家人。我希望我的家人都能夠平靜的活下去。”
煙霞看著兩人,沒有出聲。
邢路抬頭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語的說道:“若是你有個兄弟,犯了天條,大鬧天宮,你是救還不救?”
“自然要救。”煙霞不假思索。
“若是這一去面臨不知道什么樣的兇險,甚至身隕道消,你還要去嗎?”
“能值得生死相托的兄弟不多,自然是要去的。”煙霞又回答,“那猴子惹下了潑天大禍,這已經是仙界公知的大事,你真的要去救他?”這一次,煙霞明白了,為什么邢路會覺得一去不回。
“所以我要去會一會諸天仙佛。”邢路轉頭看著煙霞笑,“這個世界我的家人不多,黑龍是一個,猴子——也是一個。”
“我呢?”煙霞抬著臉看著邢路,倔強的看著,眼睛一眨也不眨。那眼睛里藏著一泓秋水,那秋水里是一望深沉的秋色。
“才剛開始的感情,就終于開始吧!”邢路對著她微微一笑,雙臂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