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才解釋著說道“眼下此人性命就掌握在你我手中,他是死是活,不過一念之間,與其現在殺他泄憤,不如問個清楚明白,再動手不遲”
當然,話雖這么說。
司馬俱其實還有另外一層考量。
他不能讓徐和拿到劍,萬一這家伙假裝殺使者,實際上突然暴起對自己動手怎么辦
人心難測。
別看徐和現在表現的義憤填膺,一副暴躁無比的模樣,但誰也不知他看了文書之后,心里是個什么想法。
其實在看到文書上開出高額賞格的那一刻起,二人之間的關系,就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只不過此時此刻。
勉強維持一個脆弱的體面罷了。
若是換做全盛之時,那曹操對他們二人進行利誘,還不見得有用處。
可眼下本就軍心懸于一線。
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崩潰,與其等到士氣潰散后什么都沒落下,還不如現在就利用這些資源,給自己謀一些好處。
而在司馬俱解釋過后,徐和倒也不說什么,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回到座位前坐下。
這個時候便聽到司馬俱問書生。
“我等是不可能自相殘殺的,與其異想天開,還不如開誠布公的坐下來,談一談我兄弟二人,一同歸降于你家州牧,這豈不是更實際些嗎”
然而書生只是搖頭。
毫無畏懼的直言道“臨行之前,明府便已將事情對我講明。”
“一來二位大帥麾下部眾甚多,倘若全部投降過來的話,那兗州有多少糧草,才能養得起這么多人,故而只能支應一半”
“其次恕我直言,自古至今,降而復反的人不知凡幾,倘若二位大帥一同入帳,將來若是出現了反叛之心,豈不又是給明府添了一筆麻煩事兒嗎”
“所以只會,也只能招降二位大帥中的一人,余者自是不問”
使者的直言。
使得二人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黃巾軍裹挾百姓。
但反過來也被流民所裹挾。
他們倆不就正是因為,養不起手底下數量如此龐大的兵,所以才一路橫沖直撞,接連攻陷城池,而不敢做絲毫的停留嗎
再說后者。
徐和與司馬俱捫心自問,即便投降曹操,日后也不會忠心投靠。
多半是沒機會就窩著,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有機會就會再度造反,叛變對他們而言,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因此這名書生所列出來的兩點,可謂是邏輯相當之硬,令人無法反駁。
“你這般直言,一絲余地都不留,莫非真就不怕死嗎”
使者聞言,不懼反笑。
頗有些開懷的笑道“既然接過如此重任,那就已經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過一死而已,又有何懼哉”
“只是二位大帥若要動手殺我,就請聽我說罷最后一言。”
話音落下。
也不等徐和與司馬俱表態。
書生便已一邊在營帳內踱步,一邊自顧自的訴說了起來。
“東平國相,您二位知道這是個什么樣的官職嗎,這就是一郡太守”
“是常人窮盡一生,都難以企及的高官,是能夠擁有屬于自己的一大塊地盤的高官,待在自己的地頭上,手底下的人甚至要尊稱一聲府君。”
“二位大帥說這是我軍的離間之計,想要迫使你二人自相殘殺,究竟是不是,我一介白身,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明府乃言出必行之人,許下了如此承諾,他就一定會做到,絕不會出爾反爾”
“在下言盡于此,究竟如何作為,全憑二位大帥心意”
一言既出。
書生當場閉上雙眼,如同一尊雕像般站在了原地,似乎已經不再打算說哪怕一個字。
見此情形。
徐和與司馬俱面面相覷。
眼中都不由得閃過復雜的神色,以及遮掩的很好的興奮之意。
經過方才使者這么一訴說,二人的確有些動心,若非對彼此顧忌的話,恐怕現在已經忍不住詢問細節了。
早就聽說太守是一郡的天,在自己的地盤上就是土皇帝,想干什么干什么,根本沒人能管得了。
最關鍵的是得了這個官身之后,不會再輕易受到朝廷的剿滅,能夠光明正大的關起門來,只做自己的事情。
若是能擁有一塊屬于自己的地盤。
那往后就沒必要再靠搶劫來過日子了,可以長期收錢,持續收錢,哪像現在這般整日做一竿子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