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當前以弱擊強的情況下,最簡單也是最實效的弄險做法。
而鄧艾聽罷,當即重重頷首,拱手而道。
“將軍所言,幾將末將所思道盡矣。賊吳在舒縣戍守有二處,一是無強口,賊將高壽親自引兵三千戍守,我部恐難破之;另一則是夾石口,高壽以副將戍之,兵力不過兩千,我部若行此策,當有八分幾率可奪營且無強口與夾石口乃是皖城谷地出巢湖的唯二道路,即使我部不率先破之,張將軍在破皖城后,亦必然要襲破一處方可令我軍悉數得歸壽春。如此,我部率先為之,亦是裨益戰事也。”
八分幾率
那不就是預定了勝局
一旁的曹纂聽罷,眼眸中喜色大綻,連忙側頭盯去夏侯惠,剛想勸說幾句機不可失、當斷則斷什么的,卻見夏侯惠已然頷首。
“你們且在此處暫候片刻,我先去與張將軍商榷再做定論。”
他是這樣說的,也當即大步而去。
就是不知道為何,他才走出了十數步外,竟不知是思及了什么陡然腳步微頓了下,猛然回頭定定的盯著鄧艾約莫幾個呼吸后,才繼續離去。
倏然被矚目的鄧艾,臉龐之上沒有什么變化,只是眼神有些閃爍。
而素來沒有什么心機的曹纂,并沒有注意到這點。
沉浸在即將可手戮吳兵之喜悅的他,對夏侯惠很是了解,也知道彼雖嘴上不置可否,但心里已然是認可鄧艾所言了。
是的,夏侯惠已經打算付諸以行了。
畢竟此策勝算很高,且很難得他與鄧艾皆所見略同嘛
而他方才腳步微頓的緣由,則是在繼續被曹纂打算的思緒時,他猛然發現了鄧艾獻策中的“疏忽”之處。
抑或者說,是鄧艾故意言未詳盡之處
少時,至將軍張穎所在處。
此時的將軍張穎與樂方已然下令讓眾士卒用半餐,且聚集了各級將佐開始部署各人在偷城時的職責了。
至于這種戰前調度,為何沒有讓人召來夏侯惠與曹纂一并聽令
沒這個必要。
偷城與攻堅之責,被遣來蹭履歷的夏侯惠與曹纂不參與其中。
張穎也不想讓他們參與其中。
為了避免甫一臨陣的新軍在作戰非但幫不上忙,反而還擾亂了他麾下士卒的配合他們只需要安分的呆在城外,坐等著城門被打開,然后跟隨張穎進入城池搖旗吶喊就好了。
是故,當夏侯惠待將軍張穎調度完畢后,聲稱自己本部不沾光蹭破皖城的功績,打算先行引兵去居巢縣之時,張穎便當即蹙眉。
且眼神之中,還流露出一縷無奈來。
對,就是無奈。
而不是對夏侯惠與曹纂放棄這種給履歷添一筆的機會感到驚詫,而是深感無奈。
緣由,乃孫禮安排新軍來策應,表面上是兼顧夏侯惠與曹纂的身份而讓彼等沾些光,但實際目的,卻是讓這兩個人莫要在此戰中節外生枝
孫禮可是參與過石亭之戰的。
在那場戰事中,他就曾極力勸諫曹休不可深入皖城谷地,但曹休一意孤行、不聽良言。
故而,他對曹魏宗室與譙沛元勛的剛愎自用深有體會。
對夏侯惠與曹纂也防了一手。
打算用唾手可得的功勞,將這兩個人栓在將軍張穎的身側,好讓戰事能無有變故。
畢竟,此二人現今的年齡皆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他不敢不慎啊
將軍張穎對孫禮的用心是知道的。
也十分贊同。
因為他一直駐守在淮南戰線,對夏侯惠前后兩次膽大妄為之事并不陌生。
原本,夏侯惠與曹纂隨來皖城城下了,讓他都覺得一切順遂了,哪料到將臨偷城的時候,夏侯惠竟生出將自去居巢之心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