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則是夏侯惠聲稱的如今吳蜀兩國頻繁興兵犯境,廟堂當以穩妥為上,避開多線作戰,不宜此時興大兵而令黎庶多艱。
這個理由,毌丘儉也覺得有些牽強。
吳蜀二國不是一朝一夕可滅的,依著夏侯惠的說法,那魏國什么時候才能有機會伐遼東呢
不需要動用洛陽中軍,單以幽州兵將伐之,不就避開這個問題了嗎
且若是天子要伐遼東,也會有二三歲的綢繆之期。
二三年的時間啊
哪怕一個庸才任職幽州刺史,都能做好伐遼東的準備了吧
而且,魏國定是要討平遼東公孫氏的啊
早伐與晚伐不都一樣要發動徭役,讓黎庶轉運糧秣輜重,如此又何來的“令黎庶多艱”之說
“使君,將軍,可以通行了。”
正在毌丘儉自作思慮時,關隘的一名將佐徑直走來將他們二人的身份憑證歸還,且拱手作歉道,“在下職責所在,耽擱了使君與將軍的時間,還望莫罪。”
“無礙。”
毌丘儉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擺手示意扈從牽來戰馬,“稚權,我等過關吧。”
“好。”
輕聲而應,夏侯惠牽著戰馬走出關隘后,才出聲道,“仲恭兄,我安家在陽渠西端,再復行十余里,便要與兄分道而行了。”
他對毌丘儉的感官很不錯。
不止于塵封記憶帶來的親切感,更因為二日相處下來,毌丘儉為人恭謙的品行與展現出來的才干令他心生親近。
此人應是天子曹叡諸多潛邸之臣中才干最佳的了。
嗯,也是甘愿為曹魏社稷肝腦涂地的忠貞之臣。
聞言,毌丘儉訝然,脫口而出,“稚權不先歸洛陽嗎”
就是問完了以后,他才猛然反應過來。
他想起來了,夏侯惠此番是告假歸來的,而不是進京述職,所以沒必要倉促前去覲見天子;且彼被兄長夏侯衡逐出家門之后,在洛陽京城內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
“嘿,愚兄一時忘了,稚權乃是歸來成親的。”
不等夏侯惠作答,他自哂而笑了聲,輕輕頷首道,“好,稚權自歸,且如不出意外的話,數日后愚兄應會與稚權復謀面了。”
呵呵
夏侯惠也笑了笑,沒有言其他。
因為毌丘儉所指是數日后天子曹叡就會召他一并私議遼東之事了。
這是心照不宣的事,沒必要搭腔。
二人默默策馬而行,待到分道的時候,毌丘儉才拱手作別道,“稚權,你我就此別過。嗯,嘗聞稚權在淮南以兩百騎取賊吳孫布首級之事,愚兄頗為傾慕。今稚權已然中堅將軍,他日必然歸來洛陽任職,愚兄很是期待有朝一日能與稚權并肩臨陣為國討賊。”
并肩臨陣
你的意思是,若天子曹叡遣你督兵討遼東,將表請我同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