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其酋,分其勢、徙其徒眾。
如何安置內附的胡人,最有參考價值的就是魏武曹操對待南匈奴的做法。
乃是將他們分作了左右南北中五部,分隔圈地安置,以其貴者為帥,但派漢人為各部司馬加以監督;最后以廟堂的名義留單于呼廚泉在鄴城居住,別遣右賢王去卑監國,由此北疆不復有南匈奴之患。
至少,至今為止,南匈奴各部對魏國仍是言聽計從。
但夏侯惠覺得,此一時彼一時。
故而,夏侯惠還建議徙民戍邊。
就如他方才所言,問計夏侯惠不過是臨時有感而發、抱著試一試的心理罷了,并非是強令其真能想出個法子來。
屆時,魏國國庫又要支出一大筆軍費。
不出意外,見夏侯惠主動挑白與田豫密會之事,天子曹叡笑顏更甚,“既是裨益社稷,田卿何不自修表邪”
先前之所以沒有追責,那是為了伐鮮卑之戰有一個穩定的后方。
再者,從夏侯惠進言中他也頗受啟發。
如將泄歸泥、戴胡阿狼泥征調來京師定居是可行的,還有挾大勝之威讓田豫將彼等族眾編籍落戶,也是可以試著推行的。
“呵呵”
聞言,天子曹叡輕笑出聲,擺了擺手以示無礙。
忠心耿耿的潛邸之臣嘛
早年被魏文曹丕約束太過、潛邸故舊十分少的曹叡,肯定要著重歷練、不吝擢拔的。
他對白馬義從并不陌生,且并非是此番北伐鮮卑才知曉的。
廟堂袞袞諸公皆是浸淫權力之途日久之人,安能皆是庸庸碌碌之輩
蜀吳互盟彼此策應而戰,蜀兵進犯雍涼了,賊吳也誓必將望風而動。
“是故,臣惠對白馬義從以白身抵御胡虜之舉頗有好感,便想著當將公孫擊胡義舉聞于陛下之耳,舉義士于社稷。”
雖說,近千甲胄是并州刺史畢軌兵敗“贈送”的,但其余兩千具甲胄從何而來,兼領著護鮮卑校尉之職的王雄無論如何都逃不了瀆職之罪
那可是兩千具甲胄啊
以鮮卑部落的開礦與冶煉技術,若是沒有不法之徒走私,怎么可能湊得齊
尤其是,天子曹叡心中早就有了繼任幽州刺史的人選。
此外,是覺得夏侯惠如今權謀之術還差了些火候,還不具備充當他革新積弊的馬前卒,又聽聞夏侯惠有求歷任地方、抱著“猛將起于卒伍”之心,便有些打算將他遣去幽州或者并州任職。
因為此中不僅涉及到了損耗國力的問題,更源于魏文曹丕的一件敗政。
他心中如此自省著。
“再者,臣惠嘗聞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之言,亦知若使白馬義從長期流落山野,他日恐有為禍地方之患。而若陛下頒恩詔錄白馬義從入軍籍,可絕此患也,亦可為我魏國邊塞增精銳、他日征伐遼東公孫裨益也。”
似是,猶在期待著夏侯惠的下文。
再者,昔日南匈奴勢大,絕非泄歸泥與戴胡阿狼泥族眾合計不過兩萬多落戶這種部落首領可比擬的。
說白了,就是想將兩萬多落鮮卑族眾跨州郡遷徙與安置,財力物力損耗太大了
更莫說,誰又敢預見翌年的戰事將持續多久、勝負如何呢
昔日幽州刺史王雄暗示僚佐彈劾田豫的時候,其中有一罪狀就是說田豫在民間陰畜卒伍,這些卒伍指的就是白馬義從。
并不知道曹叡心中所思的夏侯惠,笑顏潺潺的奉承了一記。
且如此做法,不需要擔心泄歸泥與戴胡阿狼泥會反抗。
在那么多因素制約下,廟堂諸公又怎么可能,不極力勸阻天子曹叡將夏侯惠所言之策付諸與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