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首凝眉自作思緒了片刻,始終想不到其人是出自那家的夏侯惠,心中抱怨了句,索性也不去猜了,反正也不差這幾天的。
一旦被定了個“陰畜黨羽死士意圖謀逆”的罪名,譙沛元勛子弟的身份都保不住他的項上人頭。
打算將之培養成為自己在軍中的嫡系嘛,自然要用心籠絡。
再者,天子曹叡也只是叮囑了句罷了。
“我就知道其乃阿父舊部將率的子侄輩。”
且夏侯和見他回來了,還笑顏潺潺的埋怨了聲,“六兄可是讓我好等啊我申時便割肉沽酒過來了,卻是枯等至日暮腹中饑餓難耐,六兄猶不見歸。”
“嘿,左右不過多傳句話而已,有何抱怨的。”
若是早知道夏侯衡幫他物色到了扈從,他就直接留下一匹小馬駒作為見面禮了。
略微點頭,夏侯惠催戰馬走得快些之余,還不忘吩咐了聲,“翌日你起得早些,來此門外侯義權進宮,讓他尋個空閑與我會面。”
“義權,代我向大兄道聲謝。”
理由是他萌生造紙之念,不是為了通過售賣紙張獲利,而是想有朝一日能雕版印刷
帶著如此念頭,夏侯惠心中稍定,開始思索著在秦朗引大軍歸來洛陽這段空閑時間里,自己該去拜訪或者宴請的人。
而若說是陽渠塢堡這邊的造紙,那更是無稽之談了。
一路無話。
扈從張立孔武有力且忠心不缺,但動手比動腦快,所以被夏侯惠留在陽渠塢堡當護衛,順便督促徒附佃戶家中小兒習武。也讓孫叔得以分身,全心投入為夏侯惠做些收養小兒等見不得光的事。
莫要自亂陣腳。
既然孫叔歸期不定,那就尋夏侯和來問問吧。
嘴里嚼著炙肉的夏侯和,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但大兄就是不信我,非讓我務必要給六兄說句。”
但夏侯和的作答,是攤了攤手,“至于姓甚名何,大兄沒有明說。嗯,對了,其人年紀不大,未及弱冠,故而六兄毋庸擔憂彼有婚姻外家的羈絆。”
“孫叔臨行有無說,何時從河內歸來”
對此,夏侯惠也早有預料,隨意卷衣尋了個舒服的坐姿靜候下文。
他知道夏侯和不請自來必是有事尋夏侯惠計議,便取了些食物后將張立拉去了別屋,給二兄弟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嗯,義權且說。”
伸手奪過夏侯和手中酒囊灌了一大口,夏侯惠一邊以衣袖抹沾在胡須上的酒跡,一邊囑咐道,“嗯,若是那人到了洛陽,義權就引去城外的小宅中與我相見吧。洛陽城內各家耳目甚多,我不想被他人茶余飯后。”
將酒囊遞給七弟的夏侯惠,努了努嘴,有些慎重的說道,“倒是我有一緊要事,想讓義權參詳下。”言罷,不等夏侯和發問,又徑直說道,“乃是今日天子召見,問些北伐鮮卑之事,但我作別出宮闕時天子竟是囑我,讓我莫要不自恃身份而汲汲求財。然而,我自忖家中并無求田問舍之事,且也無有行商賈牟利之舉,故而不解天子之意。義權常日伴駕左右,可能參詳此中緣故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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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也有些懊惱將兩匹馬駒都獻給天子曹叡了。
待他歸來小宅,方步入前堂,便見夏侯和與孫婁正在火塘前忙著炙肉呢。
治生求財之說,自然也無從提起。
夏侯惠當即雙眸灼灼,且倏然坐直了身軀,滿臉喜不自勝,“是何人之后姓甚名何”
哪怕是知曉了,也不會為了些許錙銖利潤,便做出不吝親聲囑咐他莫求財之事來。
呵呵樂了聲,夏侯惠擺手寬解道,“再說了,義權又不是不知大兄的秉性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