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先從司隸與冀州分別調撥一部分罷。
日后再從國庫分批次供給,應是能支持到田豫屯田畜牧自給了。
想到了這里,曹叡陡然又覺得口中腌制青梅那似甜猶酸的滋味很不錯,至少在解酒意這方面是很不錯的。
也不由當即高聲喚來侍宦,讓其去叮囑在宮禁戍守的樂良將夏侯惠尋來。
待侍宦領命而去,曹叡見劉放等三人面帶訝然之色,便笑顏潺潺的將夏侯惠面君時所提建言,挑些緊要的復述了一邊。
末了,又將自身所思托盤而出,然后如此發問,“諸卿以為,朕若挑選稚權之意推行,可否緩解平北將軍田國讓之急否嗯,邊塞之事不可耽擱,諸卿且細細作思量,務必周全,力爭今日有所定論。”
“唯。”
三人皆恭敬作聲。
但聽罷話語的須臾間,心中所思皆乃是
陛下竟是以政略之事問策于夏侯惠
被朝野上下諷為“廟堂匹夫”之人,竟已然蒙圣眷如此之隆乎
但不同的是,徐宣乃垂首自作思;而劉放與孫資則是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后,方耷拉下了眼簾。
也不怪他們詫異。
畢竟,自魏武曹操創業伊始,諸夏侯曹便幾不參與政務,唯督軍掌兵而已。
就連已故大司馬曹真,也就一開始受托孤時協助當今天子處理政務,但天子大致熟悉了以后,便自請出鎮雍涼了啊
出仕還沒幾年與任武職、觸怒過天子且面折大臣于朝的夏侯惠,竟被天子以政務詢之,如何不令他們驚詫呢
所以,他們此刻也開始在心中消化著這個信息。
如徐宣陡然想起了征虜將軍、領東中郎將,使持節都督青徐諸軍事的桓范。
桓范,字元則,出身于龍亢望族桓氏。
因為乃魏室桑梓故里的關系,才學不缺的他自曹操時期就被見重了。
而徐宣想到了他,則是因為昔日桓范任職中領軍時,以左仆射有缺向天子曹叡推舉了自身。
這倒不是徐宣與他結黨營私,而是想著禮尚往來。
他覺得桓范身為魏室的桑梓故舊,應是想從自己口中知道夏侯惠簡在帝心的。
尤其是青徐素來作為淮南戰線的后鎮。
每每賊吳興兵來犯之時,青徐駐軍也不乏引兵馳援。
再者,徐宣乃廣陵人,與已故司徒東海人王朗不乏親善與敘話桑梓情,看在夏侯惠乃王家之婿的份上,若能促成桓范與其親近也算是一件美事。
至于劉放與孫資,心中更多的是私利。
他們執掌廟堂中樞已然很久了,年紀也不小了,所思所慮不止是想繼續掌權下去,更有了自身到告老乞骸骨時“安全著陸”的綢繆之心。
因為護軍將軍蔣濟早就上疏抨擊過他們二人專任之權了。
且廟堂僚佐、圍繞在天子身邊的宗室近臣也不乏嫉恨他們專權之人。
似是,自夏侯稚權上疏反駁已故大司馬伐蜀后,不僅被長兄逐出了家門,且還不容于諸夏侯曹了吧從這個廟堂莽夫怒斥吳質之舉,可以推算出彼乃心計不足、不以仕途為念的社稷孤臣吧
再者彼姻親王家,散騎常侍王肅只專注于學術。
或許
此莽夫是個不錯的選擇